前不久阁使又那么凑巧的被双重控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扰乱视角,带偏大众的关注点。
兴许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在他们来此之前,路霜寒和半珏就已然起了冲突。
鹬蚌相争,反倒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命运确实弄人。
不过这些终究不是时雁一想要的。
“你要去哪?”黎孟夜出手极快,拉住起身的时雁一。
“不是问我之后打算吗?我带你去看世界的核心。”
法则约束下的半珏一定很精彩,恐怕已然称不上此世之人。
时雁一走出了几步,回头瞥一眼黎孟夜,丢给他一个眼神示意。
适才的两场争斗皆在玉宴阁前庭,半珏常年所居之地在更里面。
一路走来,花草树木尽显枯败,这悬于空中的阁处处透着死气沉沉。
“谁又能想到,以往总是成批量出现的烦人阁使,竟无法在其巢中寻得踪迹。”
月华如练,冷冷地横陈于此处建筑群间。
时雁一没接话,领着人很快寻到了半珏所在的地方。
传闻中半步登仙之人,此刻被陈于一具质地特殊的棺柩中,睁眼直视着他们。
观其神态,尚且拥有清晰意识,只可惜无法突破法则赋予其身的枷锁。
时雁一踱至棺柩前,仔细查看着设计巧妙的东西。
器物通体散发着莹润色泽,落入其中的半珏躯体被控,修为被最大限度地压制,尚且能活动的只有思维。
此时见到他们,也只能怒目而视几眼,再无昔日唯其独尊的强悍。
“我这么说好像小人得志的嘴脸,”他冲半珏道。
“不可一世的玉宴阁主有朝一日却为自己所累,不得不退居此处。但也不可惜,玉宴阁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会变,唯一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主人。”
黎孟夜听其一言甚是意外。
“楼主总不至于如此想不开,准备接手这玉宴阁吧。”
“那自然不是。”
时雁一勾唇浅笑,“我唯一想要的只有自由,逍遥自在的生活乃毕生所求。在这里留着可办不到。”
法则有自行的一套运转规则,顺势而为,不肆意干扰,不挑战其底线,等时间到了便能离开。
此前的时雁一漠视生命,因自少年时就不曾真正走出那方狭小的实验室,对人生始终抱持着消极态度。
一遍遍地展开新世界,经历不同的人生,却都只得到同一个结果,也是被判定不合格的结果。
唯有这个世界是特殊存在。
黎孟夜的意外觉醒,让本是虚假的小世界衍生出了属于它的自我意识,从而有了自主运转的规则,逐步脱离那些人的掌控。
无法通过人为干涉越过法则将他抹除。
时雁一看向身旁的黎孟夜,笑问他,“少主近来总爱询问别人日后的打算,我倒是好奇,你之后想要去哪?”
当日他在月仙楼提起过这话题,那会对方尚有必须了结的事缠身,自然说得并非实话,今天却是想从黎孟夜口中再听听具体的想法。
“我还是那句话,全看楼主的意思,你愿意让我留我便留。”
高空的风凛冽,长久驻足总叫人不甚自在。
可两人立于这阁楼外,头顶是不曾如此近距离观赏过的弯月,谁都没有说出煞风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