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儿扒着隔板问我:“小师弟,你圆圆妹子什么时候再出国,代购生意做不?”
“肤浅。”赵棠海现学现用的评价了一句,而后继续戏精上身,他向赵姝儿跷起兰花指,撩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长发,“代购?什么是代购?本宫从小锦衣玉食,从来没听说过。”
郭敏对他当头一拳,“行了行了,还有完没完”又回头去赶赵姝儿,“你也别闹了,小师弟的脸都成番茄要滴汁了。”
我向她感激的笑了笑,她看着我笑,抿了下嘴,终于还是没忍住调侃:“不过话说回来,小师弟,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啊,病也好了,人也精神了,组会上的报告更是大杀四方。唉,搞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谈啊谈啊,”赵棠海说,“我陪你谈。”
“滚滚滚!”郭敏掉头就走,一溜烟跑回前排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看着腕表想,我有一个白富美女友,而老师还是老师,一切如常。我轻轻摩挲着腕部的某个地方,那里隐隐发烫,明明只是一下紧握,却像是烙铁渗入机理,在骨肉的深处余热翻腾。我把手表向那个地方挪了挪,机械表的重量压制着心海起伏,沉甸甸的质感让人安心。有时,只是有时,我会突然觉得,这块表很像一只放落海底的锚,给了我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底气,于是,不再彷徨得不知所往。
春去无痕,忽而夏至。
在我忙于发表博士以来宴会
正如郭敏说的,今年聚集了两届的能量,参加谢师宴的竟有四十来人,本科的、硕士的、博士的,还有隔壁组来凑热闹的,张张扬扬四五桌,挤满了一个市中心宴会酒楼的大包厢。
当时已是菜过五味,差不多所有节目都粉墨登场,唱歌、跳舞、相声,甚至还有人牵了条哈士奇表演了一出像模像样的“大变活狗”,惹的众人拍案叫绝,吵闹声甚至惊动了隔壁房,服务员堆着笑来警告我们喝酒可以不要疯,被刘棠海领着众兄弟一溜排九十度鞠躬请了出去。也确实有人唱情歌,一句”月亮代表我的心”直接献到了主桌上,坐在主席位的人微微一笑,极有风度的优雅举杯,当他喝下一杯酒时,唱歌的女孩红着脸跑开了,后面传来了切切嘈嘈的嬉笑声。
我坐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默默数着他喝下去的酒。好在杯子不深,而真正有胆量走到他面前的人也不多,所以还算好。记得刚刚打车过来的时候,在街口看到一家药房,之前查过那个胃药的牌子,除了冲剂之外还有一种咀嚼片,效果更直接迅速,吃起来也更方便。其实不太明白老师那么喜静的性子怎么能忍受得了大伙儿这么闹的,郭敏听了倒不以为意:“教授一直都是这么随和又温柔啊,对每个学生都好得要命,在研究上的严厉是恨铁不成钢嘛。”我想想也对,平日里他出席的社交宴饮不知凡几,这种场面司空见惯,是我少见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