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摇头:“不是,她是我表妹……”姚助理笑容可掬的望着我,一脸“我懂”的表情。
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不是光,而是八卦谣言,就算是反弹道导弹也拦不住,我认命的再次选择缄默。
“放心,教授虽然自己是个工作狂,不过对你们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而且明天也不止你一个人请假。”
“这是我的假条。”我把手里攒得发烫的东西递过去,“还有这把伞,也请帮我转交给他。”
“伞?”姚助理只抽走了假条,“教师节没到呢,你不用送礼。”
我的耳朵根子都在发烫:“不是,这是老师的伞。”
“他的伞?”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张口要问什么很快忍住了,公事公办的说,“如果是他给你的话,你还是亲手还吧,我怕交代不清。”
我握紧了手,雨伞的钢骨被掌心挤压到一处,在伞面下纠结勾连。“好。”我说,胸中透出一口气。本来做好的决定,现在又有些动摇了。
过了今天,也许,我就再无勇气把伞还回去了。
……留个纪念,也好吧。
节日
表妹选了部爱情喜剧片。她的笑点令人发指,简直超出我对人类认知的极限,几乎全程都在前仰后合,笑声跟她的人一样,恣意又张扬。旁边座位上的一对情侣用他们在黑暗中仍熊熊燃烧的愤怒目光把我炙烤了整整一百二十分钟。好容易熬到散场,我感觉整个人没一处好肉,浑身上下都在冒烟。
“二哥哥你很热吗,我也热,咱们吃雪糕吧。”表妹嘴上挂着观影后意犹未尽的笑容,又提出新的要求。
“真不知道是陪谁过生日。”我忿忿的想,然而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钦差。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说实话,跟她出来逛了一天,干了一堆无聊的事,心情倒真是明朗了不少,至少,不总是在脑子里驴拉磨似的转圈圈,精疲力尽后还在原点。
以前还真不知道,钻牛角尖的时候有人陪,哪怕身边是个吃货傻妞兼显眼包,效果也还是不错的。
“今天开不开心?”表妹一边舔雪糕一边问。
“开心。”我诚实的回答。
“哈?”她像被戳了屁股,从长椅上一蹦三尺高,扭头瞪圆了眼睛望过来,“二哥哥你没发烧吧?”
我打掉她摸上额头的手:“有病啊你,夸你也抽风,欠骂是吧。”
表妹撇撇嘴:“耽误您这大博士一天工作,我还以为心里早把我骂成鱼了呢。”
“鱼?什么鱼?”
“胖头鱼啊,你不从小就爱诅咒我脸圆腰粗,嫁不出去嘛。”
我哈哈大笑,感觉两个星期以来手表
多年之后,我坐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遥望旭日从校门上方一点一点升起,心情平静的回想起今天。
都说往事如烟,而事实上,过去的每一个时刻都在塑造着今天的我们。往事并不如烟,而是如同年轮一样在我们的灵魂深处刻下岁月的痕迹。
立春后天光慢慢长了,我在仍然料峭的晨风中坐等日出,手还没完全冻僵,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因为距离遥远,目力所及,校门口来往的行人都只是晨曦中一片模糊的影子,更不会看得见两个街口之外的那个公寓。我时常想起那个马克杯上的向日葵,知道它即便凝固成一个僵硬的姿势,也一定举起金黄色的花盘,朝着太阳的方向。
在食堂喝了一碗粥之后差不多就八点了,我背起书包去实验室。郭敏学姐通常是第二个到,她以为我为了锻炼身体有了晨跑的习惯,很是夸奖了一通,又为自己不够有毅力自卑了好几天,发誓每天要跑楼梯来实验室。我之前也走楼梯,感冒之后就不太敢,八层楼说高不高,但也够喘好一阵子了。
这天早上我刚按下电梯,大楼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走在人群中间的男人个子很高,他向前从容的迈步,周围的人像行星一样簇拥着太阳。我的心开始不可抑制的狂跳,转身走向楼梯。电梯不是很大,碰到教授们接受访问或者举行活动,学生们本应让道。踏上台阶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师立在人群中,目光沉沉的望向楼道。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刚在实验室坐下座机就响了。姚助理在那头问:“周惜,你下午有课或者其他安排么?”我说没有。姚助理说:“那太好了。教授下午有一节远程课,他想让你协助,视频会议软件会用吗?”我愣了下。
“周惜?”
“会。”我赶紧答,“上学期做助教的时候用过。”
“哦,对,我忘了你情况特殊,其他人都是研二才助教。这个远程课本来归刘棠海协助,不过今天这节的主题正好是你的研究课题,所以教授说让你来做,下午四点开课,需要什么设备到我这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