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得争?」燕七一脸厌恶。
「这不是争不争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活,若是你有全身而退的方法,我乐见你做壁上观,隔岸观火,看两虎相争。」那位子不好坐,通常是孤家寡人,肩上责任越重越孤寂。
燕七沉默了许久、许久,面上有着挣扎。「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回京吧!之后再从长计议。」
「是,七爷怎么说怎么做。」他是属臣,只能从善如流。
「还有那几个人,给我派人盯着,时时回报他们的动静,若有人因为那块地找麻烦你就让人处理了。」他是报恩,不是结仇,虽然他很想看看,少年两女娃的本事。
闻言的上官百里为之失笑。「你怎么还不放过他们,合着他们救你还救错了……」
「少啰唆,照做就是。」他脸微红,有着不自在。
他是恨,恨他们不把他当一回事,又背又拖的让他不好过,他背后还有拖行时被地上石头硌到的瘀痕。
但更多的是羡慕,只对一人体贴入微的大师兄,聪明但娇气的小师妹,行事如同无赖,口无好话的小大夫,他们让他感受到平凡人的温馨,为了彼此竭尽心力的付出,从不问能收获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交心,是他所渴望的,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能玩得来的同辈人,靠近他的人皆因他是七皇子而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不像救他的那几人不求回报,他们只是狠不下心见死不救罢了。
皇家人欠缺的正是:真。
「是,七爷。」瞧他那别扭的样子,这才像个孩子。
燕七眼神迷离了一下,「走之前我想再见他们一面。」
「最好不要,如今尚未有人知晓你的脱困与他们有关,若是你与他们接触,暗地盯着的那些人怕是有自己的想法,对他们反而不利。」上官百里脸色一变的阻止,不想一时之举反成加害。
「这也不成、那也不行,我跟困兽有什么不同。」连想交个朋友也被制止,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七爷,稍安勿躁,你躁动了。」心急易坏事,戒急用忍,心平气和才能好好的思考。
燕七冷哼,看着重上夹板的腿满心不快。「七层十斤的棉被,要是颠着了你家七爷,我让你进宫当太监。」
面皮一抽的上官百里两腿夹紧,干笑。
春风尽,荷香飘。
在回京的途中,养伤养得像大爷的燕子齐时时想起天水城外的弥陀山,那几名相互逗嘴又和谐的少年、少女,如果他不是皇子的话,是不是也能如他们一般背起竹筐,满山遍野的采草药、摘野果、烤兔肉,嘻嘻哈哈地追赶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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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呀!我可不可以别跪祠堂,我腿疼。」她姓梅,可祠堂内摆的是姓杨的牌位,她爹真逗趣。
「给我跪好,再吵,三天不准吃饭。」看她干的是什么事,没一件让人省心。
「爹,你舍得?」刀子嘴豆腐心,哪一次不是干打雷不下雨,说上两句就自个儿心疼得要命。
梅承勇吹胡子瞪眼,手中腕粗的长棍朝空虚挥了一下。「妳看我舍不舍得,也不瞧瞧自己才多大,居然胆儿肥的拐带人家林家的女儿,还一天一夜不回来,就宿在那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外,我看妳是皮痒了,不打一顿不行。」
「我们那是救人……」好人没好报,太冤了。
「救什么人,一派胡言,几个小豆丁逞什么能,别人再怎样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天一黑不赶快回城,等着狼叼走打牙祭吗?妳平时的聪明劲哪儿去了,全被屎给糊了是不是。」他忍不住害怕,女儿就这么一个,若搞丢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妻子。
「爹,你不讲理,平时你的教导一大堆,我没全听进去也有记住三、五句经典的,见人有难不伸援手还是个人吗?我们不能只管自己而不理他人死活。」条条是道理的梅双樱据理力争。从进城到现在,她粒米未进,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