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想了一会儿,又开始困得直点头,手边的花险些被弄到地上,到后面他干脆拿在手里护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锁隐约想起玄关处忽然传来声音,温琰几乎是一瞬间清醒过来,抬头便朝玄关看去。
只见,玄关处站着哥熟悉的身影,宁从司身着一套华贵的西装,发丝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有些着急。
二人对视,温琰倏地从沙发上起身,他朝宁从司走,宁从司也朝他走。
走近时,他把手里的花递过去,弯起凤眼道:“生日快乐,宁从司。”
回应他的,是宁从司将他一把揽进了怀中。
“抱歉,我回来晚了。”
在遇到宁从司前,对于温琰来说生日不过是悠长仙途里年复一年无甚差别的一天。宗门里温琰所接触的人,早已过了需要庆祝生辰的年纪,温琰也一样。
直到那天宁从司忽然出现在家门口,手拿鲜花面带笑意对他说生日快乐。
那一天被赋予意义,生日以外的更多意义。
难以定义当时的感觉,只是在朦胧中察觉对方的好,暗自下定决心投桃报李。
宁从司的生日没人和温琰提起,以致于让他怀疑宁从司和自己一样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自己或许能向对方一样制造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可事实并非如此,宁从司不是只身入异世的温琰,他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并不能像温琰想象那样,在初秋傍晚风吹拂时,或许又落日余晖落在肩头,在人猝不及防的瞬间,说出意料之外的祝福。
温琰没有因为计划被破坏而感到失落,反倒是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到,很可能会错过宁从司的生日,临时想到补救措施,也可能无济于事。
他只能盼着宁从司回来早一些,不过就算没回来也没关系。
看见玄关处的人时,温琰几乎是一瞬间清醒过来,庆幸又或者开心激动的情绪从心底涌出,他握着鲜花走过去,终于如愿以偿送出千篇一律的祝福。
然而他未曾想到的,他被人伸手揽入怀,宁从司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裹挟着晚宴上沾染的酒气,但更多的是宁从司的气息,将温琰包绕。
“抱歉,我回来晚了。”宁从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琰忽觉恍惚,又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抱歉。
他轻轻眨了眨眼,任凭对方双手环住腰身,气息洒落颈处,让他也不由自主分出一只手,在宁从司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小孩。
“宁从司,你还好吧。”温琰轻声问。
话音落下,他终于被人松开,身前的人缓缓直起身,视线与他一同落在中间的花束上。
紫色紫罗兰靠在米白色的包装纸上,曲别针将方形贺卡固定在玻璃纸上,包装皱了些,但并不影响美观。
幸好,没被压坏。
温琰把花递过去,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宁从司。”
宁从司垂眼看着浅紫色花朵,伸手接过花时指间皮肤一触即分,传来一阵冰凉。
他一低头,就看见藏在裤腿下饱满圆润的脚趾。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温琰下意识往后缩一步。
宁从司无奈轻笑了一声:“又不穿鞋。”
温琰抿了抿唇,刚要说话便被人轻刮过鼻尖,轻声说:“拿好我的花。”
他又把花接回来,见宁从司退回到玄关,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他的拖鞋。
那拖鞋还是上次去旅游的时候买的,是一双卡通哈士奇,温琰觉得像to便买了两双,回到家没人穿过。
此时一身高定西装的人手里拿着哈士奇拖鞋,场面有些滑稽,拿着的人却好像浑然不觉,走到人面前俯身将鞋放好,直起身淡淡说:“穿好。”
温琰静默了一秒,提起脚把脚丫塞进了哈士奇拖鞋里。
宁从司从他手里拿回花,贺卡上是温琰的字迹,一行簪花小楷写着“旦逢良辰,顺颂时宜”,看着上面的字迹,愈发加重心底的五味杂陈。
“要是我今晚没回来怎么办?要在这儿等我一整夜吗?”
在见到这一幕时就应该有了答案,宁从司清楚自己在明知故问,像是学生时代期待老师公布正确答案的优等生,或许只是想在那人口中听到确切的答案。
温琰却只是勾起唇角,声音轻快地答:“你说过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