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按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截话呗,谁截得过你啊。”
话是调侃的话,但丝毫不沾调侃的语气,声音听起来带着些随意的、烦闷的抱怨。
钟幸随意睨了把脸用手挡住还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开了个缝的周言一眼,周言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就将用来打伪装的手“嗖”的一下收到自己腰腹前然后将双手交握,脸上还带着略带尴尬的微笑。
周言顶着两人眼神:“……”
这种探究中带着心疼,心疼中又混着些不解是怎么回事啊!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这套动作很怪,是真的很奇怪,不过现在两个人都看着自己,自己要是再有什么动作只能让气氛更加奇怪。周言在内心狠狠吐槽自己,但面上不露山水,依旧双手交握,面带微笑。
钟幸调笑道:“扶志是刚才想到什么了吗?瞧着不太舒服的样子,要休息去吗?”
江朝就直接多了,他挑起眉看着一脸僵笑的周言:“不想笑就不用笑,眼睛和兔子一样,莫不然你一直伪装自己?其实你是兔子成精。”
经江朝这么一说,周言忽然想起自己刚被钟大人瞥那一眼前还在追忆前辈,心中戚戚然,鼻头微酸,眼睛略干。
那现在呢?
周言收起尴尬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打趣自己的两人干巴道:“啊,我想起来我的鼠子们今日有事要与我相商。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位慢慢聊吧。”
江朝和钟幸起身送他出门,钟幸先回去,然后江朝给周言整了整脖颈边的领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刚才也没见你吃多少,出去吃些喜欢的,可别是被我和你家钟大人吓跑了。”说这话的时候他面色不改,但是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感。
周言听他说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反驳道:“什么叫我家钟大人,大人已有家室,你这话叫其他人听见算什么?”说完他狠狠瞪了江朝一样,“吃错药了?”
周言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没压声音,一下就叫钟幸听见了。钟幸看江朝和周言的模样都不太开心,一个脸拉得跟有人欠钱不还要不回来,另一个则是神色淡淡像是老婆跟人跑了自己劝不回来。
看着不像是什么大事,所以他没忍住,轻笑了下。
周言好像被这笑声刺激到了,眼睛一瞪推开站在他身边的江朝直接转身走了。江朝还维持着那个给他整理衣领的动作,等到人一溜烟走远了他才慢腾腾地关门走回来。
两人默契略过刚才发生的事,继续接着前面的话头谈。
“按着你前头说的,徐州一与之前已是判若两人,那他可就不一定会按着我们想的走。”他顿了一下,认真道,“毕竟聪明人都想的多,狡兔尚有三窟,人家给自己多留几条路合情合理。”
“不会,他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和你说只是好让你和他合作,别到时候两边都要达成同一目的结果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怕对方碍事结果把事儿越弄越复杂,叫些人渔翁得利。”钟幸解释道,“那可真就是天大的误会了。”
两人就着和徐州一合作处理徐家的事聊了好一通,期间下人将桌上菜撤走,直到外头的下人扣了扣门隔着一层木门在外头说:“付大人接了帖子,二位大人可以动身了。”他们这才堪堪止住话头。
江朝眯着一双凤眼,让本就喜欢冷着脸的他显得更不近人情,他就这样看着钟幸忽而问道:“周扶志会同你一道去川坨吗?”
看着这样的江朝,钟幸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他故意不给答案:“这当然看他自己的意思。不过路途遥远,事故频发,能有一个好的医师在身旁似乎很不错。生明,你觉得如何?”
叫周言自己选,思及周言对钟幸的景仰……他当然不觉得如何。江朝艰难地扯开嘴角对钟幸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和他告别:“恐叫付推等急了,我先去了。”说完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