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楠茫然地抬起头来,她都不知道她这么出名的吗?
面前站着一个斯文的男生,瘦且白,好像风一吹就能倒,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来,给人邻家弟弟的感觉。
“你是?”
“学姐,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之前把雪丢在你身上真是很不好意思。”男生说道,“本来是想捉弄我同学的,结果你走得太快。”
陆友楠难受着,根本不想跟人说话,但碍于对方叫自己一声“学姐”,不好沉默:“没事儿,没关系的。”
“学姐你家住哪里?要不……”
不等这位温柔的小学弟把话说完,森旭尧非常无礼地登场了。
只见他一手环在这位小弟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把他从陆友楠身边拉开,而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这位同学,她交给我就好。”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的,森旭尧三言两语不给人家开口的机会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陆友楠看着小学弟一脸吃瘪的表情,对森旭尧非常不爽:你是我什么人?就敢接手我?
但没有心情跟他置气,头疼。
“喂,我背你。”森旭尧半蹲在陆友楠身前。
陆友楠:“我很重的。”
“早知道了,又不是没背过。”
陆友楠毫不犹豫地就趴在他背上了,在精神和肉体巨大的痛苦之前,矜持什么的都要靠边站。
一摇一晃的,走了好久都没停。
好在黑夜来的早,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
陆友楠迷迷糊糊之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叫司机开车来?”
“司机有事,再说了,就快到了。”森旭尧说的话是从牙关里面挤出来的。
陆友楠“哦”了一声继续趴在他肩上犯困,攀着他脖子的手微微收拢了几分。
明明出汗的是森旭尧,可陆友楠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她多想这条路再长一点,没有尽头,她就可以一直在他的背上颠簸,奢求一点点温暖,以后恐怕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男孩子,也再也遇不到像他这么好的人了。
把陆友楠放下来,她有点站不稳,森旭尧扶了她一把。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陆友楠点点头:“我会的,你也早点回去吧。”
看着森旭尧慢慢离去的背影,陆友楠只觉得像是刚吃完一颗薄荷糖,清凉里面带着微甜,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一场大病就这么呼啸而来败兴而归,陆友楠总觉得这里面有森旭尧一份功劳,虽然不方便明说。
高考前一天,大家惶恐不安,就算待宰的小鸡来回踱步,不管关系好还是不好,陆友楠得到了全班女同学爱的抱抱,她们说要蹭蹭陆友楠的仙气,陆友楠也不好拒绝,毕竟这么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抱抱没什么。
前两次模拟考森旭尧都夺回第一的宝座,而陆友楠自己却是跌落到了第十名。
老师都替陆友楠着急,隔三差五把她叫去谈话,不过陆友楠自己心态极好,也没感到有什么落差,她知道自己天资和勤奋程度都摆在那里,这个成绩她自己十分满意。
大家都说晚上要十点睡觉养好精神,可到了午夜时分,群里还有人冒泡,平时不拜佛临时抱佛脚,各路神仙都拿出来许个愿。
陆友楠自诩什么世面没见过?因此对于高三这样的大场面也分外镇定,大家都早早地来到考场,还要把文具检查个两三次,陆友楠倒好,最后一个进考场,还穿了一件有绿色花纹装饰的短袖。
大家叽叽喳喳交流着早上吃过什么早饭,比如一根香肠,一个“五”字形的煎饼再加一个鸡蛋。
虽然已经解放很多年了,但高考让所有人的迷信程度一夜回到解放前,陆友楠敢打包票如果扒了他们的裤子,一定人人都穿着红色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