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倒置雨伞来接雪,然后等待一个倒霉蛋经过,这是常见的恶作剧,只是陆友楠没想到自己会中奖。
快速抖落身上的雪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只手来也帮她掸落头上的雪。
陆友楠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可不是森旭尧嘛?这家伙穿了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脖子上围了条灰色羊绒围巾,穿黑色长裤,明明保暖措施做的这么到位,却丝毫不显臃肿。
“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森旭尧看她一脸窘迫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等着,我去把那家伙逮下来跟你道歉!”
“算了吧,幸好只是雪。”陆友楠虽然生气,但从前她也嘲笑过其他中招的人,如果森旭尧找上门去那家伙可能免不了挨批,作为老学姐,这点娱乐精神还是要有的。
“怎么冻成这样!”森旭尧看到她手指冻得通红暴露在雪天里,不经意地握了握她的手,而后潇洒地把自己手套脱下来递给陆友楠,“拿着吧。”
“谢谢您嘞!”陆友楠不跟他见外一把接过去,反正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又在劳动,肯定是不会被冻到的。
看她油嘴滑舌丝毫不矜持的样子,森旭尧搓了一把狗头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继续铲雪。
陆友楠气不过,打又打不过,于是她想了个主意,揉了个大雪球,站在离森旭尧不远的地方叫了他一声:“森旭尧!”
毫无防备的森旭尧回过头去就看到了劈头盖脸砸过来的雪花糊了他一脸,见阴谋得逞,陆友楠爆发出一阵笑声,背起书包撒丫子就跑,书包好重,衣服好沉,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笨拙的北极熊。
等森旭尧回过神来的时候,陆友楠已经迈开她的小短腿跑出校门甚至还有闲心回过头来看他。
“陆友楠,你给我等着!”森旭尧原地跺脚。
远远看清森旭尧吃瘪的样子,陆友楠笑得走不动路了,直接瘫在雪地里捂着肚子。
路人频频侧目,疑心这个突然倒地不起的女孩子是有什么病症,待走过去发现她只是笑弯了腰也是感到非常无语。
陆友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不顾忌形象像个小学生,在她的潜意识里,森旭尧永远不会对她生气,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份底气。
越朝陈美丽家走去,陆友楠心里越来越担忧,她挂念陈美丽,但是不知道见面之后该怎样才能避开陈美丽的伤心处。
陈妈已经没那么限制陈美丽的自由了,陆友楠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口进去。
上次来陈家被陈妈客客气气地堵在门外,陆友楠把一些陈美丽要了解的情况写在纸上,大半夜跑过来粘在陈美丽垂下来的胶带上,看陈美丽把它收上去。
两人之前看悬疑电影的时候曾预设过这种被囚禁的场景,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看来可能是冥冥之中老天爷的意思。
秦天转学了,至于转到哪里,他没有跟任何人讲,甚至他的一帮狐朋狗友也无从得知,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但走进陈美丽的房间,陆友楠才发现这里处处都有秦天的影子,墙上的网球明星海报,桌上的新款球拍,还有桌上草稿纸上潦草的字迹,全都是低声的述说。
“小鹿,你可算来看我了,我妈都不让我出门,再这么下去我要疯掉了!”陈美丽打开房门就扑进陆友楠的怀里,手拉手进了屋,陈妈妈送来两杯橙汁,看她们有说有笑,这才关上房门让她们自己聊。
“这么多作业!他们是把学生当牲口使唤?”陈美丽从陆友楠书包里划拉出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作业,扼腕叹息趴在床上哭天抢地。
“要不是因为同学们集体抗议,老杨还要再印几十份卷子出来!”陆友楠看陈美丽状态不错也并不抵触这些话题,就继续多说了点,“我跟你说,今天我可倒霉了,被人盖了一伞的雪,要不是穿着衣服太重懒得维权,我非上楼把捉弄我的那家伙暴打一顿让他向奶奶求饶!”
“班里同学们都还好吗?”
陆友楠耸耸肩:“每天关在教室里不停地写卷子能有什么变化?不过我也真是服了八三他们,体育课被占用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他们还敢在体育课跑到操场去打篮球,被班主任抓回来好一顿训。教生物的王老师你还有印象吗?听人说总见到她去厕所吐,八成是有了,也不知道她当妈妈以后脾气会不会好点儿。”
陈美丽只是撑着脑袋听,过一会儿突然整个人都陷入焦虑当中,不停地搓手,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那件事之后,班里都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