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你出去玩吗?”森旭尧问了一句。
时间已经不早了,显然他是故意在等她的。
“我哪能跟你一样,”陆友楠脸上写满了疲倦,“补习班明天就开工。”
“这么拼!”森旭尧挑了挑眉梢。
“初中生和小学生放暑假的时间比我们早,再迟点开张生意都让人抢走了。”陆友楠问,“你打算去哪里?”
“和小宋打算去苏杭逛几天,”森旭尧说,“你想要什么纪念品吗?我可以带回来给你。”
“哎呦喂,客气了您,还牵挂我这种小老百姓,”陆友楠嘴欠加了一句,“中央空调啊。”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森旭尧拍了拍她脑袋。
“别拍!”陆友楠一躲,“本来就矮,再拍真长不高了。”
“我有个亲戚,她初中的时候像你一样高……”
不等森旭尧说完,陆友楠两眼放光地打断他:“然后她吃了什么就长得像你一样高?”
“不不不,她现在依然那么高……”
“切,”陆友楠恨恨地捶了一下森旭尧的胳膊,“吊我胃口!”
送她到街道口,森旭尧停了下来:“接下来两个月你都可能见不到我了,伤心吗?”
“谁稀罕看你?辣眼睛。”陆友楠瞟了他一眼。
“你才辣眼睛。”森旭尧佯装打架轻轻推了推她肩膀。
“打女人?你个辣鸡!”
“变态!你个死变态!”
两人不顾形象当街对骂半天,要不是森旭尧接了个电话,他们恐怕一直能从晚上骂到白天。
回到家,陆友楠跟宋迟沟通了一下,两人讨论了补习班的具体细节,他们两个交替看班,上课就在宋迟家院子里,反正地方大,闲着不用浪费还不要交房租。
生源主要是宋迟负责找,他们家婚庆一条龙,人脉也很广,按照一天三小时,两个月收费六百元的价位,一共招到二十多个学员。
主要是因为他们两个成绩拿出去让人看也过得去,而且这个价位比很多辅导机构要低,况且家长们给孩子报辅导班本身没有对提高学习成绩抱多大希望,只是单纯希望有个地方把散养的孩子寄养一下。
到时候平分,算下来一个人能挣六千多,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这笔收入算是可以的。
不过,真正开始这件事之后,陆友楠才发现钱从来都不好挣。
第一天开始,点名的时候就发现有两个学生没按时到,万一出点差错可不好交代,陆友楠和宋迟又是联系家长又是利诱学员,总算打听到那两个小崽子早上告诉家长去辅导班了,其实结伴溜去网吧打游戏了。
找到人之后,他们把这两个熊孩子好一顿教育,成绩不能提升无所谓,人出点岔子他们可担待不起。
时间好不容易过去一个半小时,看着底下一片都在埋头做作业,陆友楠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个时候只无意中闯进屋里的某种鸟类,就像把一整块钠扔进水里,整个教室都沸腾了,胆子小的女生吓得抱头尖叫,调皮的男孩子则站到桌子上去跳跃试图把它抓到手里,还有好心维护秩序的人猛烈地敲桌子大声抗议“静一静”,想帮忙的这些同学心是好的,但其实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将噪音分贝推向一个更高潮。
干脆利落开门放走小鸟,勒令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去,这个过程就耗费了大概十几分钟。
累得佝偻成驼背的陆友楠还没有休息过来就有邻居过来敲门抗议。
于是她又立马点头哈腰去低头认错,邻居这才作罢。
终于等到放学,各家的家长把自家的熊孩子领走,陆友楠瘫在椅子上半天站不起来,仿佛依旧有两百只鸭子在她脑海里面唱歌跳舞。
痛定思痛,陆友楠回家就把从小到大老师们控制课堂的手段全都在纸上罗列一遍,并找出自己最能运用得当的方法。
去看班的时候,陆友楠不得已把兴国小朋友也带到那里去,这样陆妈才有足够的时间来打麻将。
兴国小朋友长相软萌,一进入辅导班就像入狼群的羊,谁都想捏两把,也因为有他的存在一帮还在上小学、初中的家伙表现得倒是更加成熟,也不敢在小朋友面前飚脏话,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兴国不要玩游戏要好好学习。
看着他们自己吊儿郎当还给别人当人生导师的模样,陆友楠就忍不住发笑。
有时候天气不错,陆友楠也带兴国去附近的广场溜达溜达,这天兴国突然神秘兮兮地告诉陆友楠:“我们很快就要搬家了。”
“我们家?你想多了吧?”陆友楠并不肯轻易相信一个小朋友的话。
“听妈妈说家里可能要拆迁,我们就能得到好多钱,爸爸说那我们就什么电器都不要了,都买新的。”
陆友楠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去问,按照她家里男权至上的传统,这些跟她统统没有关系。
偶尔陆友楠找陈美丽问她要不要出去逛街,陈美丽接起来的时候总是在看网球比赛所以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