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谢夫人这事,虽向悠悠解释过了,以她对自己的体恤,想来也能理解、体谅他的为难,但谢夫人对于悠悠而言,似乎格外不同,这事、恐怕也在她心里留了芥蒂,“张拌拌!”
“在!”赶忙又滚回来的张太保,腿脚挺利索。
“传朕旨意、诰封谢师之母为三品诰命夫人,嘉奖千金、赐田宅,兹以谢其对福泽出入京时的照顾。”赵见深吩咐道。
张太保却是一脸为难,“陛下,今儿个大年初一呢,这、”
赵见深略略恍然,“罢了,你记着这事,开朝就叫礼部去安排。”
“奴才记下了!”张太保赶忙应下,“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方才慈宁宫的人来传,太皇天后备了家宴,请您和贵妃、大皇子一道去用膳。”
“应当的。”赵见深原也计划晚膳仍要去慈宁宫,只是被谢安搅了一下,才有那一说罢了,眼下不过是按部就班回来。
……
冠军侯府,没即刻去见太贵妃的萧回,差人告知了先要沐浴更衣。
但进了寝卧后,却没立即去沐浴的他,唤来了心腹,“你亲自去大哥府上问问,昔日送我那军娘,可有交好之人还可通上话?”
明悠身边一直留着他送的人这事,叫萧回一直觉得很熨帖,她信任他、信任得毫无保留,但这回,他却要利用她的信任,做些龌蹉事、
萧回沉了眸,捏着手中的茶盏,似在把玩。
小厮便已来禀,“侯爷,水备好了。”
萧回点了头,起身走进浴房,三两下就自除了衣裳,紧实的臀上、背上,全无伤痕。
可见宫中太监真真是会糊弄,二十板子等于没打!所以萧回下水时,也不觉得疼。
但在他心口处,一道狰狞、殷粉的箭伤,贯穿前后……
萧回摸着这道伤口,若用些力,还能感觉到疼,他看了看自己还不算粗糙的手,又摸了下尚未爬有纹路的脸,目中的少年意气,早就蜕剩暗光,仿佛群星皆灭的天空,暗淡寂寥。
泡了一会,他便吩咐道,“去跟姑母讨两罐面脂、口脂来,口脂不要带颜色。”
小厮:“?”
虽然迷茫,但还是去了!
太贵妃被讨要得一脸古怪,想着难道这混小子放下了,看上别家姑娘了?
直到她在萧回身上,闻到自个儿面脂、口脂的味来,她才无语的瞪着好一会!
“侄儿,拜见姑母!”径直跪拜下来的萧回,眼底略有湿意,姑母上辈子、
“好了,行这么大的礼作甚?快起来,坐好,叫我好好瞧瞧。”太贵妃把人拉起来端详了一会,“黑了、糙了,难怪会来就冲我讨女儿家的玩意,你倒是懂得很。”
“原也是不懂的。”一想起此前初去辽东时,给他备瓶瓶罐罐的明悠,萧回再度黯然垂眸。
太贵妃挥退了下人,叹了一声,“还是放不下?赶这么急回来,是还想折腾?”
“是。”萧回坦诚,“辽东、西北悉已平定,十年内不会再出大乱,兵权转到大哥、二哥手上,也能稳住我萧家,姑母、让我去吧。”
太贵妃眼眶瞬红,“情愿什么都不要,也要尚公主?”
萧回沉默,但这就是最肯定的回答了,他不想再错过!
上辈子,他压抑、隐忍,要重振萧家,只能默默护着她,远远看着她。
她出事那日,他正好被皇帝调走,后来才知那不过是谢安的手笔,无非就是支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