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空间不断缩小,显然储轻缘的精神快撑不住了。同时,破砖房在大火侵蚀下很快四分五裂,眼看就要坍塌。
本来并不想对这些村民们下狠手,可他们却不断挑衅,将自己和储轻缘逼入死境,冯琛不禁勃然大怒,倚仗着储轻缘勉强支撑的神力保护圈一鼓作气冲出火海,接着挥手就甩出银鞭直击对面持枪村民。
这些村民反应也够敏捷,连滚带爬地向后翻出好几米。
冯琛一击居然没击中,只能收回银鞭,蓄力准备互诉衷肠
就见邢彦突然勒紧马缰,马匹长嘶一声,被迫停下。
马背上的人圆睁双眼盯着储轻缘,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似乎傻掉了。
邢彦现在已经不是司长了,而且储轻缘猜他应该也不愿意别人知道过去身份,肯定不能称呼他“邢司长”。
本想顺着那些佣兵寮少年们的称呼法,叫他声邢大哥,但考虑到冯琛跟邢彦的辈分关系,储轻缘还是喊了一声邢叔叔,心想就让他占点便宜吧。
而邢彦宕机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面前是谁,一下子泪流满面。
——居然是储轻缘!!!那冯琛呢?冯琛是不是也在他身边?
邢彦激动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由于太激动,落地还踉跄了两下,然后直冲储轻缘飞奔过来。
此时冯琛裹着破烂被褥背向邢彦,他的身形又较以前完全不同,所以邢彦一时没察觉出储轻缘身后站着的就是冯琛。
储轻缘见邢彦眼泪鼻涕糊一脸地飞奔向自己,不禁皱起眉头,后退了几步,生怕邢彦要上来给他一个拥抱。
而他退几步后刚好碰到了冯琛。冯琛不明情况,下意识地侧过身想保护他,这一侧身刚好露出半张脸。
邢彦再次僵住了,他呆呆望着冯琛的脸,声音抖成筛子地问:“是冯琛吗?是冯琛吧?”
——终归是要面对的,逃避不了。
冯琛转过身。
邢彦“哇”地嚎啕出声,脚下加快速度,一把扑上冯琛,抱紧他。
“哎哟哎哟,你小子也不给我捎个口信的,我天天担心死了,哎哟,平安回来了就好……”
但说着说着,邢彦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冯琛似乎比以前高大了很多……
他愣住了,这才意识到冯琛一直披着一床破被褥。
“你……怎么裹成这样……”邢彦喃喃。
冯琛低着头没有回话,眼神闪避。
邢彦更加觉得怪异了,他用力搂了搂冯琛,虽然隔着厚厚被褥,但依然可以感觉出里面坚硬无比,不似正常人的血肉之躯。
——以前冯琛只有一条胳膊是机械呀……现在这是怎么了……
邢彦松开冯琛,后退了几步,眼里全是惶恐。
冯琛松开自己胸前的被褥,露出里面的机械躯体。
邢彦不敢相信,看看储轻缘,又看看冯琛,从这两人的表情中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佣兵寮少年们吓得赶紧围上来,查看邢彦状况,发现他只是受惊过度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于是七手八脚地给他掐人中、拍打脸部,想让他醒过来。
没有人再去管冯琛和储轻缘,因为从刚刚邢彦与他们相遇的情形看,分明都是认识的熟人。
邢彦很快清醒,被少年们搀扶着起身,但他起来后就一直避免与冯琛视线相接,只跟储轻缘随便聊了几句,知道储轻缘还在发着烧,便让村民们准备一辆马车,载他们回“自在之地”。
从邢彦的口中,储轻缘才知道,刚刚与他们打斗的这些村民是“自在之地”收容的附近燕州难民。
“自在之地”自从被医院占领以后,周边地区虽然时不时还遭到流寇骚扰,但较之过去安全了很多,于是一些身强体壮的难民就从“自在之地”城中搬出,迁徙到附近密林地带居住。
他们装备齐全,平日里和医院武装一起在“自在之地”周边巡逻,算是民兵武装力量,怪不得刚刚能与冯琛和储轻缘缠斗多时。
这些村民得知他们眼中的机械怪物原来是邢大哥的侄子,不知遭了什么难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而他一直护着的生病之人,竟然就是难民医院的主人储杏林,一下子惶恐失措,全都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上,请求储轻缘和冯琛二人原谅。
双方遭遇一场本就是误会,村民们也是为了保护“自在之地”,储轻缘自然不会苛责他们,但这些村民们坚持自己犯了大过错,双方客套来客套去拉扯半天,储轻缘明显体力不支,冯琛便打断他们,要抱储轻缘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