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士兵也慌张地拿起望远镜,对着医院几处出口来回搜索,过了好久,没见一个人影出现,顿时觉得大不妙。
——不仅仅是通路被堵死,整座医院好像都搬空了?!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一个士兵瞠目结舌地喃喃。
“不是一夜之间。”队长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我们每晚都待在帐篷里,没出来过,他们有的是时间动手脚,只不过路障是昨晚一夜堆起来的……别忘了医院里有一个巨型‘奉献’……”
——完了,完了,这下可是犯了疏忽职守的大罪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该怎么将这情况报告给军长,就看见山脚下大批黑压压的骑兵逼近,定睛一瞧,那骑兵队伍里举着的正是七番军的旗号。
——糟糕!难不成军长已经得到消息了?!
这下大家都觉得死到临头,可也不敢逃跑,只能连滚带爬地下山,跪倒在骑兵队伍前领罪。
队伍中,军长波吕尼脸上阴云密布。
几个小时前,他派去南陆打探的亲信送来可靠消息——难民医院里确实有一个巨型“奉献”,但那是教宗早期实验的失败品。
也就是说,这个“奉献”并不具有神力,只是单纯发生了身体变异而已,所以当时储轻缘私下收留他,宗主也就放任了。
而那个使用机械矛隼的人,暂时没打听到来路。
没了神力威慑,波吕尼再无顾忌,决意立刻进攻难民医院,至于使用机械矛隼的人,波吕尼下令留其活口盘问。
可就在进攻前夕,往难民医院探查的哨兵突然来报,整座医院空无一人了,而且朝向南面的通路也被堵死。
囊中之物不翼而飞,还是自己派往监视的士兵渎职造成。
波吕尼怒火攻心,手起刀落,直接处斩了监视小队队长,将其他人扣留待审。
他纵马往地势较高的山坡小跑了一段路,用望远镜居高临下遥望。
南面通路只被堵死了一段,在更远的路上,一辆大货车领头,后面跟着骑马的浩荡人群,看起来至少有几百号人,除此之外,还有四十几辆摩托围绕在人群四周,朝向南方死命狂奔。
不是难民医院的人还能是谁?
波吕尼见这些难民逃亡的方向直指“自在之地”,困惑了一瞬——“自在之地”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进入?为什么要逃往那里?
但看这些难民奔逃的架势,完全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目标地前行,已经行至了快一半路程。
波吕尼眉头紧蹙。
他之前故意将宗主的命令扩大化,想灭了难民医院以激化储轻缘和宗主的矛盾。而“自在之地”是教宗的属地,万一这些难民真逃进了“自在之地”,他的这些阳奉阴违岂不是立刻会露了马脚?
——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些难民截杀在途中!
波吕尼捏牢拳头。
——既然山下通路被堵死,那就从山上走!
他挥手下令,命令队伍从山上绕道而行,全速追击难民。
然而就在骑兵队伍刚爬了一半山路,马腿刚没入杂草丛中时,一阵微风吹过,风中夹杂着淡淡汽油味。
他心里倏地一紧,就见前方草丛中一个人影闪过。
“不好!”他大喝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骤然之间,四下草丛爆燃起熊熊烈火。
分明是有人埋伏于此,提前在草丛上浇满汽油,看准时机纵火。
骑兵们大骇,马匹更是受到极度惊吓,嘶叫着疯狂逃窜。
火势迅速蔓延,将骑兵队伍往山脚下驱赶。
看着山脚下死寂一片、空无一人的难民医院,骑兵们倏忽意识到不对劲,纷纷牵制住马头。
但依然有五六匹马失控,向着医院方向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