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心脏再次狂跳。
储轻缘一把推开他。
又来了,这种感觉,好像冯琛在身旁。
——为什么没法忘记?连不去想这个人都做不到,现在甚至对着一堆冷冰冰的机械产生幻想。阿遥,小远,自己中了魔怔了,要起这样的名字,怎么没用到如此地步!
他懊恼地一拳砸在池塘边的树干上,然后郁闷地跑回房间,将自己锁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储轻缘被跳上床翻滚的汪汪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死死抱着枕头不肯撒手,被汪汪连人带被子拖到地上。
——诶?奇怪,以往汪汪上床撒泼,都会被全甲兵直接拎出去,今天这是怎么了?
储轻缘不禁睁开眼睛,四下找寻了一番,屋内再没有其他任何人。
他心猛地一坠,翻身跃起,冲出屋外……
空荡荡的庭院内,只有高耸的银杏飘洒着片片金色落叶。
这一瞬间,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突然慌乱失措。
——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提的荒唐要求?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嘛!这全甲兵不会真的去执行命令了吧?!
糟了!使徒说过,只要是他的命令,这全甲兵上刀山、下油锅都会去做。……摘月亮……这家伙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储轻缘顾不上换衣服,拔腿就往院落的出口处跑。
自从半年前被囚禁在此,他一次也没出过院落。
果不其然,出口处把守着两个卫兵,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他出去。
从言语冲突到相互推搡,显然,这些卫兵已经不再将储轻缘当作过去高高在上的神明,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宗主的禁脔。
储轻缘怒火中烧。
即使被拔掉爪牙、磨平棱角,就算有极其自卑的一面,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存在。
两个卫兵见储轻缘杵在那儿眼神不善,其中一个伸手直冲他的肩膀而去,想要扳倒他。
不管是不是宗主的禁脔,这些人都不敢真伤了储轻缘分毫,万一宗主动起怒来,要他们小命……
所以这卫兵手下力道是收着的。
可他不知道,过去的教宗神明身手并不差。
他手刚刚搭上对方肩头,就被储轻缘掐住手腕、反手一掰,疼得呲牙咧嘴,紧接着膝盖又被狠踹了一脚,跪倒在地。
另一个卫兵见势不妙,立刻想要按下墙角边的警报器。
千钧一发之际,这卫兵的手被远处疾飞而来的一小石块击中,他“啊”的一声惨叫,手缩了回去。
储轻缘应声抬头,见远处那全甲兵正拎着一个包裹飞奔而至。
——没有事儿,太好了……
他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会对一个全甲兵如此在意。
——大约因为如今陪伴在他身边的就只有这么个家伙和一条狗了吧。
他苦笑笑。
既然全甲兵安全返回了,储轻缘便不想再跟卫兵多计较,就算能撂倒这两个,城池内外多的是守卫,他根本逃不出去。
回到屋内,储轻缘看着一直小心跟在身后的全甲兵,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全甲兵将拎在手里的包裹放到桌子上,摊开,竟是一个精致的方形食盒。
“吃的?”储轻缘瞥了他一眼,满脸问号。
全甲兵点点头,示意储轻缘打开食盒。
这下储轻缘好奇极了。他和汪汪的饮食,包括全甲兵的补给,向来都是由侍女自外面送进来,从来也不曾短缺。
——为什么这全甲兵会突然去外面寻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