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长说你在这里,让我直接过来就行。”李清赏气息微乱中。嗅见了柴睢身上淡淡的新鲜茶叶味。
对于忽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柴睢回应着把人抱住,贴着李清赏耳朵问:“不是去打宣和牌了么,输钱了?”
一路小跑着寻过来,李清赏呼吸稍乱,不说话,只把脸埋在柴睢怀里,她感受到了柴睢沉稳有力的心跳。
见此状,柴睢笑意轻轻地安慰道:“母亲和姨母,都是纵横牌场几十年的老手,输给她们再正常不过,没事,明日我陪你去赢回来,可好?”
柴睢同自己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肚子里坏水乱晃着坑蒙骗人时,只会更温柔,李清赏以往听见太上温柔说话,会下意识警铃大作,此刻却感觉鼻子酸酸。
片刻,她瓮声瓮气道:“没有输钱,就是忽然想你了,想立马见到你。”说着她把人抱得更紧几分。
如此倒是让柴睢愣了下,再试探问:“莫非是母亲她们,说甚么顽笑,吓唬到你了?”
李清赏终于没憋住,湿起眼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这些太过反常,她原不是这样动辄掉泪的脆弱之人。
身长差距使柴睢轻易拥抱住李清赏,咬耳朵时还需稍微低头,夏季纱绘屏风上,不甚清晰倒映出二人可谓缠绵的影。
隔断那边,柴知?清清嗓,拖长声音提醒:“屋里还有小孩呢。”
柴睢:“……”
李清赏被冷不丁开口的柴知?吓一激灵,搁在之前,她定会急忙撒开柴睢,这回不仅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往柴睢怀里钻,她没法见人了。
对于李清赏极易害羞的薄面皮,柴睢不知何时起已经习以为常,偏头对少女道:“去给你拿的新衣服,本该是她的。”
被人撞见亲密事实在羞煞人也,李清赏依旧把自己埋在柴睢怀里不肯动,手将柴睢后背衣料拽得愈发紧。
柴知?方才脱下了弄脏的轻纱外罩,里头着件杏色绸衣,不可见人,只扒住屏风边探出颗好奇小脑袋,夹起声音偷偷问柴睢:“小臣该如何称呼这位呢,唤祖姑母?”
她们柴氏辈份差得大,聿川王和太上柴睢同辈,柴知?按照家中礼数,需称呼柴睢“祖姑母”,眼前这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娘子,既和太上祖姑母是亲亲抱抱的非寻常关系,那便不能随便唤之姐姐,柴知?拿不准该如何称呼了。
少女那双黑溜溜眼睛,闪着精光望太上,简直一眨不眨。
柴睢安慰般抬手摸摸李清赏后脑勺,顺带用袖子把李清赏稍微遮挡,回少女之问道:“不必拘泥于称呼,你开心就好。”
“祖姑姑您康寿,我是聿川柴知?,”少女张口就来,热情洋溢向李清赏问好,不见半点忸怩,甚至还趁机告起状来,“几日前我来给圣太上拜安,结果被太上扣押在这里,三日了,只今日中午给我吃了半块西瓜的零嘴,嘤。”
太上:“……”
太上发誓,她照柴知?这样年纪时,从来没有如此嘤嘤嘤告过状,现在的小孩真是一个赛一个能耐。
柴睢用眼神把少女吓缩回屏风后面去,李清赏这才有机会从太上怀里退出去,顺手整理了下鬓边青丝,红着脸应道:“知?你好,我……”
稍顿,她于羞涩中找到某个借口,问:“你想吃哪种果子?桃、苹果,西瓜,甜瓜,黄蕉子,葡萄似乎也有。”
柴知?躲在屏风后,乐颠颠狮子大开口:“有这样多水果呢,连关三日至今,我甚么都想吃。”
“我去给你拿。”李清赏求之不得,转身溜跑。
李清赏跑走了,柴睢叉起腰转向屏风,看见少女躲在后面的模糊影子:“你怎能吓唬长辈?”
少女唇齿相驳:“您怎能当着晚辈面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