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那些话坦白在正月初一中午,李清赏看似漫不在意,实则把所有都记得清楚。
当那个隐晦的词被摊开在光天化日下时,柴睢又是甚么样的想法,甚么样的打算?一时兴起还是另有图谋?
“太近距离的相处,容易让人产生那方面的误会,我们正是如此。”夜静得可怕,李清赏不由自主放轻声音,好像怕稍微不留意会惊动夜游神似也。
柴睢为自己辩解道:“我与随之和阿照也是太近距离相处,还一处就是二十年,然而我对随之或者阿照并没有那方面感觉。”
“可我是女子,”李清赏鼓起勇气对上柴睢目光,“你当真确定么?”
柴睢笑了:“你想怎么确定?”
李清赏看着她,咬着唇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松开,又捏紧。
“你……”柴睢刚开口,眼前人影忽然俯身靠近,捧着她的脸亲吻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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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好处◎
未曾经历过感情事的两个人对这些事都是一窍不通,可阿照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哪有甚么会与不会,该会的时候无师也能自通。”
直到李清赏因无法呼吸脑袋发晕四肢发软而不得不推开柴睢,她才在喘息中猛然发现,原本一站一坐的两个人此刻已经双双倒在罗汉塌上。
柴睢吃了酒,本就脸微红身上热气腾,被推开后粗着呼吸撑在她上面,抿起嘴,眼睛似也红着。
“你……”李清赏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变得沙哑,嘴唇火辣辣的热,说不上来的酒甜充斥在她口腔。
“我们这样,你是何感觉?抵触?不反感?还是……”羞涩中她强装淡静地推了推柴睢肩膀,掌心所及,隔着寝衣她感受到了对方身体极其轻微的一颤。
说不清的暧昧气息萦绕在昏暗烛光里,柴睢拉住她手,俯身埋首在她颈窝,粗热气息打在脖颈间,带起李清赏阵阵颤栗。
“数年前,相父亲自入宫去告病辍朝,离开时,我看见母亲望着故人背影远去,后来我又看见母亲站在那里,执着地等着故人重归,”柴睢轻缓的声音带上不被察觉的哽咽,停顿须臾,她把凌乱话语再次重复:
“世人说君王之爱重得过山川,深得过河海,空得过死亡,母亲站在遥远的过去,执着地等待故人归,却又清醒地知故人永不会再回,她长久望着相父离开的模样,我这辈子不会忘记,李清赏,来时不逢春去时春满园的遗憾与悲怆,我不想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着柴睢低喃内心,李清赏的目光似乎在朦胧夜色中穿过虚空飘浮的十余载岁月,看见了风华绝代却遗憾落寞的女帝背影,以及年轻宰执一抹朱红色的决绝剪影。
“你所有的试探、保留,以及谎言和质疑,我都清楚,”柴睢再次抬起头,于夜色与烛光的纠缠之中望进李清赏眼睛,“但是,我心中仍然欢喜于你。”
哪怕来时不逢春,亦不要走时春满园。
一股酸涩堵在李清赏喉头,她颤抖着手抚摸上柴睢脸颊,视线从清晰到模糊,再从模糊到清晰,蓄满眼眶的泪水流淌下去,没入鬓发,压抑了几乎整日的不安情绪,此刻终于释放般将她吞没。
“你为何甚么都不告诉我?”李清赏不敢哽咽出来,压低的声音变了调子,“皇帝要联合朝臣在大选上给你赐婚,我也会在大选将要结束时,被皇帝作为恩赏而赐给朝臣,这些你为何甚么都不告诉我?”
直到今日西苑宴,她才得以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事。
柴睢答不上来,再次亲吻那双朦胧的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