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打了个酒嗝,推开服侍的男伎喂到他嘴边的酒盏,漫不经心低说。
太子在府中沉溺于酒色之中已久,麻痹了神经也不再日日惦记着刺客带来的恐惧,早已不知外界如今是何模样,甚至不知今夕是何年。
身子骨垮了,原本为了不引起皇帝怀疑的而自己造的伤口也久久未愈,反倒留下了疤痕,他却浑不在意。
“有信予您一观。”崔夷玉走进房间,身上的气息仿佛冰冷的风乍然冲淡了屋内腌臜的气味,旁边的许多人尴尬地扯起衣服,下意识避开了他的锋芒。
“信?”太子揉了揉眼睛,粗鲁地推开旁边的人,起身接过崔夷玉手中的信,拆开一看。
他的目光从涣散到逐渐凝聚,接着变成惊愕,不过短短几刹。
“姓岑的?”太子声音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瞳孔不自觉地颤抖,仿佛惊惧过度,再一次回想起了死亡的威胁,“他也要杀孤?!”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
父皇如今也要杀他了!
太子骤然崩溃,惶然地跌坐在地,屋内蓦然涌出一股诡异的腥臊味,手撑着地板不断地往后退,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孤不要死!”
“你去,你替孤去死!”太子指着安静地站在屋子里的崔夷玉,蹒跚地爬起来,涕泗横流地说,“孤要走,孤要在姓岑的找到孤之前走,谁都救不了孤,谁都管不了孤!”
“父皇要孤死,孤偏不死!”
第77章逃离
“殿下冷静。”
太子浑身一颤,犹如听到了恐怖的声音。
原本环绕在自己身侧的莺莺燕燕,早在不知何时轰然而散,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屋子里,面对站在门口的少年。
这个昔日模仿自己的替身,如今却与他大不相同。
哪怕面具遮住了容颜,依然可见他清丽的下颌,劲瘦的身躯,仿佛随时可以骑马上任的武者,却又不失文人的清贵气质。
过去模糊的好像只有一个黑影,任他把控吩咐的一把刀,如今却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面前。
太子涌出恨意,身上却疲软得失不上力,稍微动两下便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
“皇后娘娘在京中为您安排了别的住处——”
“孤不要她管!”太子暴躁地打断了崔夷玉的话,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挥动着宽袖,“来人,来人!”
原本守于各处的暗卫迅捷地跪在了太子的面前,宛若一排齐齐整整的乌鸦。
“快,给孤收拾东西,孤要出京!”太子眼里充血,命令道,看着崔夷玉无声地站在原地,仿佛在不知如何与皇后回话,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孤就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