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在想,怎么样才是对一个人好。”她声音放低,自己也有点没底气了,“我觉得我现在对你好像并不好。”
彼此坦诚世界模糊,只有他清晰
父亲去世后不久,温姝宜的生活一落千丈,只能跟着母亲搬入从前最小的一处房产。最初的那半年,她很不适应,衣食住行都跟从前天差地别,最需要勇气的,还是每天起早去挤公交上学。
她从一个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独生女到现在路边行人都不会看一眼的瘦弱小孩,也只是几个月而已。但她骨子里是个不服输的,喻卿更没哭哭啼啼的觉得天就塌了一样,母女俩身上有股倔劲,即使到了绝境也相信能绝处逢生。
那天是冬至,北县遇到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
学校因为极端天气提前放了学,公交车在路上打滑无法正常行驶,县城里的交通陷入瘫痪,整条街都是一慢再慢的车,她冒着一路雪回到家,结果发现自己早起时为了赶公交落下了钥匙。
喻卿不在家,打了电话也是无人接通。
她短暂思考,很快决定去找喻卿,于是背上书包往更远的地方走,绕了一大圈才到了父亲曾经的公司。如今自然都是空空荡荡,办公室里也是一片狼藉,那时候喻卿一直在忙着处理这些债务,最忙的时候整日都在这里。
可她迈着大雪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却没见到喻卿,只有几个手拿皮包的中年男子在,估计是催着还款的,屋里烟雾缭绕,他们聚在一起吸烟,看见她时却很意外。
“你找谁?”
为首的男人掐灭烟,抬抬下巴问她。
温姝宜下意识攥紧书包背带,声音弱下来。
“我找我妈。”
屋内的新鲜空气实在稀薄,她被酒精和烟草乃至闷着的奇特味道快要喘不过气。唯一能做的,便是侧着身子往后移了移。
“她去银行了,估计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还是方才问她问题的那个男人,跟她父亲差不多的年纪,她抬起头,认出那是从前跟他父亲关系很好的一个叔叔。
她放下心中强烈的不安,本打算在这里等喻卿回来,但下一秒,站在后面的一个男人打量着她开了口。
“这是温竟恒的闺女吧,如今长得这么漂亮了?外面这么大的雪,一会儿要不要叔叔送你回家?”
那人面色发肿,身材也五大三粗,每走一步肚子上的赘肉都颤了颤,她怕的要命,拼命跑下楼梯离开公司。
仿佛身后是深渊,慢下一点就要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