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耐心地等着那柱香燃尽,在香灰落地的一瞬间,缓步走到那不服的人面前。
“如今香已燃尽,阁下还不打算走吗?”
“沈盟主,瞧您这话说的。”
那人满不在意地笑笑。
“方才是您自己说全凭我们自己的意愿,现在难不成我不愿意走,你却要赶我走吗?”
他本以为自己此番回怼得完美无缺,沈吟肯定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到时候被堵的哑口无言,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留下来。
可不料,沈吟没有如他预料的一般,而是直接抽出了长剑,笃定道:“是。”
“我方才也说过,我地盘上的垃圾,我会亲自处理。”
看着剑刃上已经暗沉发黑的血迹,所有人都明白,沈吟是动真格的了。
其实银铃剑已经很久不见血了,但之前沈吟被困在悬崖底下,用剑鞘装过水。
当时银铃被暂时搁置在地上,沾染了不少血。
对面那人在清风堂混了这么久,如今看到血迹斑斑闪着寒光的剑刃,心底有些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
“沈盟主这是做什么,早知道诺大的清风堂容不下我,我一开始便不该来。”
“如今我早已将这里当成我的家,与每一位兄弟掏心掏肺,哪里那么容易放下,只是既然盟主容不下我,长痛不如短痛,我看我还是走吧。”
说着,他便佯装不舍,自顾自跟一旁坐着的人道别。
真是把谢承远那副嘴脸学了个十成十。
沈吟觉得他虚伪做作,但其他人可不见得这么想。
一旁被他拉着告别的人都稍稍有些动容了,原本觉得那人对沈盟主不敬的那点不满烟消云散,此刻又觉得沈吟有些赶尽杀绝了,看向沈吟的眼里也多了些许异样。
阿朝有些着急了,他觉得现在的场景对自家盟主并不有利,但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他只能一边干着急,一边寄希望于元落白能帮上忙。
元落白此刻也有些犹豫,她总觉得沈吟此番欠妥,但到底是她自己家里的事,自己不好插手,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上前。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妹子,你这是做啥呢?”
沈吟回头一看,就看见许久不见的岳平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夏日,岳平只穿着件单衣,如今已经入冬了,沈吟早就换上了厚厚的衣服,他却只是在外面套上了个皮草背心。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面色红润声如洪钟,一点也看不出冷的样子。
“岳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见熟人,沈吟面上一喜,连忙迎了上去问道。
“我这不是要一路溜达回家,正好走到这里,就寻思着来看看你吗,这是咋回事啊,咋还拔剑了,摇妹子咋没跟你一起呢?”岳平问道。
岳平的家在最北边,每年去黔南都是一路逛着游玩回来。
因为他为人仗义广交朋友,到哪几乎都能跟人聚上几回,所以过了这么久才走到长安
想着沈吟和摘摇在这里,便凑过来看看,可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这一幕。
听岳平提起摘摇,沈吟心底闪过一瞬的神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岳平十分诧异地问道:“哎呀,这不是那谁吗,沈妹子,她咋在这啊?”
岳平不知道元落白姓甚名谁,但对方在黔南时跟陆伶霄同进同出,岳平对这个人可是不陌生的。
此刻看到院子里的气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将沈吟往自己身后一扯,看着元落白充满戒备。
“这孤月崖真是嚣张至极,居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沈妹子你别担心,大哥我绝对帮你守住清风堂!”
元落白看着面前的人,年纪大约四十左右,身型壮硕,生的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此刻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很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