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两人坐在雅阁的屋檐上,摘摇看着自己,眉眼含笑,眼睛里倒映着万家灯火,显得闪闪发亮。
她递给自己一半的象牙吊坠,问:“喜欢吗?”
自己当时笃定地点点头,回答:“我喜欢。”
在屋檐上,她们的双手相扣,无需多言,两人已经心知肚明。
她们不只是朋友。
但现在,不管是那枚象牙吊坠,还是那个人,都被自己弄丢了。
是她亲手丢掉了吊坠,是她亲口说出的那句:
“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怎么就一语成谶了?
“阿摇……对不起……”
她的阿摇那么好,她怎么就给忘了。
她怎么就能因为旁人几句风言风语就生阿摇的气了。
她怎么就连解释也不愿意听一句,固执地坚持己见,把阿摇越推越远了。
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阿摇……是我害了你……”
如果她能聪明一点,分得清楚孰好孰坏,或者只要自己当时愿意听一句解释。
阿摇就不用费劲力气去为自己找证据,也就不会出事,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心口仿佛被刀剜出了一个洞,刺骨的寒风从洞里灌进去,让人瑟瑟发抖,遍体生寒。
阿摇说,她要变强,要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她做到了,沈吟的确躲过了每一次迫害,但她再也看不到了。
沈吟呆了很久很久,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扶着银铃颤巍巍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出事的地方在清风堂外的近郊,她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阿摇带回家。
……
沈吟在周围找了一天一夜,从太阳升起直到夜幕降临,却自始至终都毫无头绪。
身体已经饿过头了,嘴里也很干,她太累了,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太阳暖洋洋的打在身上,沈吟被阳光刺醒。
睁开眼的一瞬间,余光看到树底根部的树皮上有些异样,像是一些怪异的文字。
出于好奇,她偏过头仔细看,但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沈吟索性爬在地上,以平行的视角望过去。
那棵树上,被人用血写下了几个字,歪歪扭扭,最后那一点被拖得很长很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血迹已然干涸发黑,但字迹依然清晰。
“阿吟小心别怕忘了我活下”
沈吟指尖颤抖地轻抚着字迹,心痛到甚至忘了呼吸。
那么多血,那么抖的字。
阿摇写字的时候是多难受多绝望。
在那种情况下,她还想着告诉自己要小心,告诉自己别害怕。
她说,要自己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