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场景一转,她似乎是趴在过去那间排练房的窗边写着作业,身后是陈继良在和乐队排练歌曲。
她还记得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一些未说完的话》,因为是他写给她的。
自她出生后,他一共给她写过三首歌,代表了不同的成长阶段。
从咿呀学语,到去上幼儿园,再到进入小学。
如果不是后来他和贺敏频频吵架闹离婚的话,他大概还会给她写更多的歌。
……
再后面梦境开始变得模糊,她也开始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那间排练房变成了一家手机专卖店,她又看到了徐海那张充满了疲惫和失意的脸。
他问她:你想找他吗?
她拼命地摇着头,害怕地往后退着,逃出了手机店。
出去后的大街上满是散落的鼓棒,而且没有一支完整的,全部都被折断丢弃在了她脚边,让她根本无法抬脚奔跑。
忽然间手机在她衣兜里震了起来,在看到屏幕上祝辰宵的名字时,她内心又被一阵愧疚所淹没。
她对不起他,她不能接他的电话。
但她也不想挂掉他的电话,只能握着震个不停的手机,艰难地往前行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才能摆脱这一切……
回忆着回忆着梦境的内容,盈盈泪水又从贺乐涵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啪嗒啪嗒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微微一怔,连忙跳下床,冲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一把脸。
然后双手无力地撑着水池的边缘,缓缓抬起头,看了看镜中狼狈的自己。
够了,她该去面对了。
她抿了抿唇,直起腰,擦干脸,平静地走回卧室,拿起手机订了一张明天回长洲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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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长洲,贺乐涵既没有告诉祝辰宵,也没有通知贺敏。
她只打算找到徐海问到有关陈继良的线索后,就直接返回海城。
然而这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徐海原本存了跟着陈继良一起去北城闯荡的主唱杨哲家的电话号码,结果现在打过去竟然变成了空号。和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杨哲一家在八年前就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清楚。
见这唯一的线索断了,贺乐涵不禁变得有些沮丧了起来。
徐海看了看情绪低落的贺乐涵,迟疑了片刻才说:“其实我还知道和你爸一起去北城的那女人老家的地址,如果先找到她的动向,或许也能知道你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