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雷声滚滚,柳家二女看着眼前人心中无奈叹息。
江子良则很是殷勤地将她揽进怀中,细细规划未来的日子。待夫妻快走回家中,他方似不经意间提起:“今日归家兄嫂不曾为难你吧?”
“不曾。”
“父亲母亲也不曾为难你?”
“不曾。”
“母亲给你银子了?”
妇人沉吟许久方轻嗯一声。
“给了多少?”
“二十两。”
“啧。”
江子良不屑轻哼。
江家也是富贵过的,往日这十几二十两的银钱还不够他打赏下人的,也就如柳家这等小气吝啬之门,方如此看重这十两二十两的。
“母亲出身名门,就是父亲穷酸,捏着银子若挣命一般。”
柳家家事他亦知晓不少,是以很瞧不上柳梦梅行事。
他言谈间透露的轻视十分刺耳,柳家二女闻言低声道:“母亲给了四十两,是我自己退还一半去。父母年岁大了,身边没傍身的银子怎么行?”
“退还?”
江子良闻言忽而将手中绸伞甩了出去:“你好生自私。”
“你可知二十两可做多少事?可为家中买多少东西?你倒会心疼你母亲,怎不想想我同家中几个孩儿?”
冰凉雨水浇在面上,柳家二女方热乎的一颗心又立刻凉了下去。
她看着面目可憎的江子良,挥起拳头狠狠杵在他胸口。
江子良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反倒是柳家二女一直操持家中洗衣做饭,生养孩子手劲大得很。
这一拳将江子良杵得退后三两丈。
“你若无私,怎不知拉扯家中?你嫌母亲这二十两银子少,怎不见你使些银钱给家里?”
面色已然平缓的中年妇人这时又回复成先前面色赤红的模样。她厉着一双眼,胸口不住喘息,好似被拉扯得鼓胀的风箱,喉咙间忍不住发出沉沉咕噜声。
“泼妇,我一斯文人同你计较什么?”
不愿在外拉扯,江子良掸了掸衣衫转身离去。可他心中也憋闷得厉害,未要到银子反倒遭了这泼妇一拳。
“滚开。”
刚转过身,正巧一货郎挑着扁担站在他身后,江子良抬起脚将人狠狠踹了出去。
那货郎哎呀呀倒退几步,两个扁担也随着呼痛声跌落在雨水中。
江子良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柳家二女见状咬紧了牙,平缓许久才上前将那货郎扶起。
“哎呦我的亲娘嘞。”
两框货物掉在泥泞雨水中,上好的绣线变得污浊漆黑,油纸包裹着的云片糕化作一滩水。那些个绢花、胭脂也跌落泥中,碎得碎,散得散。
“天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