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蕴执拗,非要替他洗脚。
徐福来赶忙站起来,“我今晚又不留宿,还要赶回宫,泡脚作甚?”
齐蕴不乐意,扯扯嘴角,“那下次。”
“……嗯。”
深夜,徐福来悄悄对周染宁道:“一会儿随我进宫,明早开宫门时,我再派人送你出宫。”
周染宁不知徐福来要带她进宫的目的,却也没问。
黑漆的郊外,偶有狼嗥声传来,惊到了驱车的毛驴,徐福来拍拍驴背,“老伙计,跟了我多年,怎么还这么不禁吓?”
周染宁觉得好笑,学着他的动作拍了拍驴背,“新伙计,你是不是也听过黔驴技穷的典故?”
这话引得徐福来朗笑,“丫头,此番进宫,我想带你去后宫转转,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您讲。”
“宫里有一条通往北城门的密道。”
周染宁一愣,宫里有密道?
徐福来轻轻甩着鞭子,“我进宫六十载,只探得这一处。”
“您为何要告诉我?”
这可是秘辛!
徐福来对着黑夜叹笑,“你父亲曾有恩于我,此番,我也算报恩了。”
周染宁依稀记得,父亲曾在上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手中救下徐福来,但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第6章
第6章
司礼监由提督、掌印、兼笔等太监掌控,徐福来便是其中的掌印大太监。
周染宁穿着太监服,随徐福来走进司礼监,屋里燃着烛盏,只有一人还在处理公事。
此人是司礼监执笔太监刘屿。
徐福来手持浮尘,淡淡道:“刘公公怎么还没休息?”
刘屿抬头,英俊的面容写满冷肃,目光略过徐福来,看向他身后的小太监,“这小公公看着脸生,在哪个宫里伺候?”
徐福来替答道:“是我从内织染局挑来的。”
周染宁始终低着头,她听说过刘屿这号人,他是太师之子,年少时做过齐蕴的伴读,后来不知因何原因,被逐出家门,进宫做了太监,短短三年,就被提拔进了司礼监,手腕和能力极为强悍。
刘屿盯着低头的周染宁,勾唇道:“内织染局的,巧了,我袖口被刮破了,过来帮我缝一下。”
徐福来哪想他能来这一出,斜眸向周染宁,嘎巴嘴道:“会吗?”
周染宁点点头。
徐福来指了指针线篓,“拿着过去吧,别给刘公公缝差了,刘公公心眼小,当心吃板子。”
周染宁捧着针线篓走到书案前,“请刘公公抬臂。”
刘屿瞥她一眼,灯火下,眼前的小太监其貌不扬,也不知徐福来怎么挑了他。
再仔细看,刘屿发现了端倪,嗤笑一声,抬手一把扯下周染宁脸上的皮质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