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不多,声音也很低沉,主要还是负责礼仪的官员在唱词。
但就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召力和控制力,能令不臣者跪匐于他的脚下,称颂他的仁义宽宥。
宣布比赛开始后皇帝便又离开了,那姿态与前世的李澹真是如出一辙,只是他比李澹还要无趣些,好像灵魂都已附着在了权柄之上。
“您竟然还记得。”青年轻笑一声。
崔琤只在永明寺见过他一回,他站在树下舞剑,随手便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来。
那时的他看起来不像个武官,更像是位侠客。
“我那几日受了伤,刚巧在永明寺修养。”他缓声说道,“扰了姑娘赏花,是在下的不是。”
他扬唇轻笑时脸上的神采更甚,清俊得有些姑娘般的精致。
高鼻深目,似从画像中走出。
“不,”她笑着说道,“还是郎君的剑花更为好看。”
说罢,崔琤轻咳了两声。
青年单手为她倒了杯热茶,左臂仍虚虚地揽住她的腰身,防止她会掉下来。
崔琤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中,她的脸色有些微红,好在营帐里的光线昏暗看不太出来。
青年的感知十分敏锐,他小心地将她抱起放在了软椅上。
崔琤仍披着厚毯,她捧起微烫的杯盏小口地抿着。
热茶灌入肺腑后四肢百骸都温暖了起来,她撩起衣袖,伸出一只细白的手腕。
为她把脉的医官是个熟人,没再特意将脉案翻出就瞧出了问题。
对康健的人来说此事只是虚惊一场,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对崔琤这样体虚的姑娘来说,受惊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病症。
他开了几副安神的药方,并直接遣人送去了她的住处。
这样过会儿她用过午饭就能直接喝,喝完便可午休安睡。
御医轻声说道:“崔公子不久便会过来,您且在这里休息,若有事再来唤我们就是。”
几名医官离开后,营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崔琤抱着柔软的厚毯,深深地陷在软椅里。
帐内太过安静,她刚刚受了惊,现下忽然放松心神还有些不宁,一听见动静她便抬起了眼。
“您要离开吗?”崔琤轻声问道。
她暗自猜想他大抵是负责守卫的官员,而且八成是在皇帝的亲军射生军里任职。
救下她并不是全是他的职责所在,他可能还有旁的任务要执行。
“不是,长官特地令我留在此处看顾您。”青年站起身温声解释道。
他翻了翻帐内的木盒,轻声问道:“帐里有安神的果香,也不知道您闻得惯吗?”
“都可以的。”崔琤点点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