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中静谧万分。莲蓬头的水声哗哗而下。
韩君泽低下头,心里揪得直疼:“我知道。”
正是因为他知道林枳会答应。
所以他不敢。
林枳慢慢垂下眼睛,酒精和水温的热气令他双颊鼻头都红彤彤的,呈现出迷离迟钝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韩君泽说了什么。
下一秒,韩君泽就站起身,欲要往出走,林枳潜意识地拉住他的手,委屈地低着头,却一句话都不说。
韩君泽试探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枳:“你说喜欢我。”
“我要是不说呢?”
“那我就不放你走。”
韩君泽转回身,看着林枳这甩赖皮的样子,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林枳执拗地扯他的手:“快说。”
韩君泽心里重重一叹,认命似的凑近林枳的脸颊,贴着他耳朵,声音沙哑道:“……我们两个加起来就只穿了一条裤子,这种情况你要让我告白吗?我怕我没那么强的自控力。”
林枳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韩君泽微微一笑,把莲蓬头给他,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他用冲了解酒的蜂蜜水,然后从家中柜里翻到一条新浴巾。
他和他爸洗澡向来图方便只用毛巾擦,但林枳身娇肉贵的,不能大意。
再进卫生间时,看到林枳已经靠在浴缸里睡着了,身体直往下滑。
老妈子似的韩君泽把他捞出来,这水都泡得不太热了,他愈发担心林枳会着凉,仔仔细细地给他包好,抱回卧室里放到床上,在被子里给他把身上和水上的睡擦干净,又翻着衣柜,再找了自己的内裤,把人给叫醒。
林枳朦胧地睁开眼睛。
韩君泽把内裤递给他:“你先穿我的吧,新的。”
林枳摇了摇头,困得身体一软,顺势倒进韩君泽胸口。
堂堂混混头子,韩君泽从没这么伺候过人,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把林枳扒了个干净,活脱脱给自己找罪受,但好在他平时在家也是自理能力很强,任劳任怨,这会儿给醉鬼又套衣服,又吹头发,忙活出一身汗,才把收拾好的林枳塞进了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