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殊不动声色地又把大衣裹紧了些。
不过等他看到门口有专门的仆人开门的时候又有些忍不住了:“少爷,在这儿干活月薪多少啊?”
等温淮报了几个价位不等的数字后,沈予殊默默地想,自己毕业之后来这里当保安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还有六险一金,在人生的道路上少走了至少40年弯路。
不愧是温家,连保险都要比别人多一金。
他还以为温淮在学校装成那副样子是他自己的恶趣味,想要有人注意到他不一样的灵魂,不屈的个性,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做一个不一样的清流,想来只是跟温家的调调一脉相传而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骚气都要和别人不一样。
原本今天严阵以待,一想到要见到沈宁,沈予殊的心情就会沉重起来,但是面对此情此景,他还是忍不住跑偏开始猜测温家其他人会是什么样子。
推门进去是宽阔的大厅,正对着一楼大门的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正中央墙上挂着名家的风景油画,从小培养的艺术情操告诉沈予殊这幅画是某个拍卖行的最高价格记录。
这里显然事先布置过,暗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地板,头顶一眼望去数不尽的水晶灯熠熠生辉,就像西方古代宫殿里布置的那样,楼梯的尽头会有某个优雅美丽的公主会在舞会开始前穿着蓬松的裙子从上面款款而下。
此刻沈宁正站在那里,还是她最爱穿的旗袍,裹着绒领,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到好处的盘发垂下几根细碎的发丝,她是整个大厅里最华美动人的存在。
沈宁的和他对上目光,明明隔得那么远,沈予殊却仿佛直直地撞到了她的眼睛里。
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和自己很像,都是一样的宛如琉璃般琥珀色的眼睛,不真实到像手心的洋娃娃。
为什么从前没发现呢?
沈宁的眼角微微弯起,沈予殊下意识地想:太好了,她今天心情不错。
还未等他想完,沈宁迫不及待般叫了一句:“小殊,小淮!”
沈予殊不留痕迹地垂下了眼睛,手掌却被人牢牢牵住。
他抬眼,温淮正看着他。
梳起的头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令人安心的眼睛。
沈宁就连跑步的姿势都仿佛是被人精心设计过,姿态优雅美观又不失少女的娇俏,就连每一步落地都是恰到好处,沈予殊怀疑就算拿把尺子在她步伐间衡量,都是一样的距离。
沈宁跑到他们面前,笑意几乎要从眼睛里露出来,与那夜的女鬼完完全全割离。
令人心惊。
她说:“我等你们好久啦。”
指尖缩紧,皮肤寸寸趋于冰凉,唯有掌心的温度是能被真实感知到的。
沈予殊深吸一口气,微微笑了一下,用尽可能轻柔的嗓音说:“我们来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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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的亲戚和沈予殊以前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所有人都一副全身上下“我很贵”的模样,在饭桌上互相交谈恭维,眼睛里是掩饰得很好的算计。
来之前沈予殊听温淮说过,这群亲戚里面没一个好东西,当年温父温母出车祸躺在高危病房里还没去世的时候,就已经盘算起了温家的财产,幸好温昀当年已经成年,又有陈家暗中周旋,才将局势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