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殊没发觉他的异常,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是沈宁发来的短信。
沈家那边自从那晚之后就再没有来过消息,沈宁也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没出现过,甚至沈予殊给她带电话发消息都没有回应,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一般情况下沈予殊会被安排到外面的房子或者直接在医院里度过,直到沈家把他接回去。
温淮见沈予殊不答,清醒了些,撑起头凑近看了看,发现是沈宁说今晚除夕她也会在,让他们两个早点到老宅换衣服打扮一下。
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先前的事,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语气仍是那副温柔贤淑的样子,仿佛那晚失常偏激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们只是因为工作学习繁忙,有些日子没有见面。
所有人都该沉默顺从地配合她演一出滑稽的默剧。
但是温淮不想惯着她。
他出手把沈予殊的手机摁了回去,再将手指扣进了他的指间关节紧贴着轻轻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另一只手又将人揽了揽贴得更近,带着一层睡意凑到沈予殊的耳边说:“再睡会儿。”
原本有些酸涩复杂的心情在温淮的动作下渐渐变得放松,沈予殊用脸小幅度地蹭着温淮,就像是小动物寻求安慰一般。
温家的老宅比沈予殊想象的还要夸张些。
沈家虽然逐渐落寞金玉其外,但是老宅一座四合院的房产粗略估值都已经是后缀好几位数的,想来温家这种庞然大物的主宅也不会差。
但是沈予殊没想到温家包了一座山。
光是听温淮说开车上山要花费的时间就让沈予殊忍不住怀疑哪天住在这里被绑匪劫持报警,警方想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得出动直升机空降。
当他把担忧告诉温淮的时候只得到对方一句懒洋洋的别墅周围布满了监控电网24小时有人看守,有不明来历的人踏入范围内会在十分钟之内被监管起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打领带,少年人初具成人的轮廓,肩宽从背后看已经将一般人很难穿得出味道的西装撑得很好,挺拔利落,骨节分明的手熟稔地打了一个温莎结,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沈予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上面,只觉得这人在故意勾引他,不然为什么他的动作像是放慢了八倍速。
温淮穿完衣服,带着笑意俯身在沈予殊面无表情的唇角亲了一下,然后说:“快点换衣服,造型师在楼下等着呢。”
他们两的衣服是温淮挑的,当时他拿了个平板在沙发上看样衣图示,征询了沈予殊的意见后随手点了几下,第二天就有专人到家里给他们量尺寸。
原本沈予殊觉得沈家就挺装的了,一边说自己是书香世家不稀罕那铜臭味,一边几个一年到头没联系过的亲戚想方设法在年夜饭的时候不经意提起自己抢到了限量名牌,还得是那种普通人叫不出名字的牌子。
没想到温家更胜一筹,不提资本,处处都是资本。
温家老宅的别墅前有一个占地至少有客厅那么大的白色大理石喷泉,两边除了分开的大道外布满了修建的当的绿植,就好像没事的时候能出来跟人玩个迷宫似的。
开到里面去沈予殊才发现外面已经很低调了,里面居然还修了个人造湖,车得停在外面,上面是宽大的中式长廊,走过去后有专门的人开敞篷代步车接送。
沈予殊感受午后的微风携带着湖水清凉的湿意打在脸上,不远处闪着点点金鳞细波,组织了一下语言:“在你家迷路得玩个荒野求生吧?”
温淮有些像是有些困倦,撑着头慢悠悠道:“反正我没去过这里所有的地方。”
“说真的,你们都没在这里住,没考虑过把这里租出去给人加拍拍电影或者取取景什么的吗,肯定能赚不少钱。”
“谁会为了赚点零花钱把自己家租出去啊,哪里给碰坏了租金还没维修费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