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钟予就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
在她审视的目光之中,钟予按照她的要求一条条做了。
苏蓝锁了门,于是侍者们都不会无意闯进来。
但就在不远处,餐厅的那扇巨大的玻璃窗,还透进来窗外的园景,一览无余。
苏蓝柔声说,“没关系的,别人看不见。你继续就好。”
她坐的位置在餐厅的里侧,从外面看开,半人高的大理石的桌子形成了一层屏障,将桌子另一侧的人胸腰以下的部位遮掩住。
钟予也的确上半身很整齐。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不知道是推阻还只是借力,但他两腿分开膝盖跪在椅子上她的腿边,摇摇欲坠,只是像是被捕获的猎物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知道,他最终会坐下来的。
漂亮的黑发美人盈盈,无措地望她,苏蓝好整以暇地伸手抚摸他的侧脸。
细腻而光滑的皮肤,顺着掌心蹭过,好摸极了。
“苏蓝……”
“嗯?”
钟予轻声问,“你……真的想要跟我的孩子么?”
他问得很艰难,尤其在他们两人的姿势的情况下。
欲进未进,只是磨蹭,十足的折磨。
苏蓝神色没变,反问道,“你想要么?”
钟予闭了闭眼,“……嗯。”
“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们也并不用要一个。”
“但钟家不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钟予没说话。
他睁开眼,注视着她的眼里已经漫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的确需要。”他努力镇定地说,“但也不用……这么早。”
苏蓝问,“那你觉得之后,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这话很伤人。
钟予扶在她肩头的手指攥紧了一些手中的布料。
过了一会儿,钟予才说,“别跟我离婚。苏蓝。”
他闭着眼,脸也垂得很低,乌黑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神情。眼下的潮红漫得令人心碎。
他说,“我对你很有用。钟家……对你很有用。你不会找到比我更好的联姻对象了。”
他说,“如果你不想要抚育孩子,我可以从一开始就自己负责。怀孕,生育,抚养,我全部都可以自己来。你不用参与,你的生活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说,“如果你想,你可以偶尔露面。但如果不想,不参与也没有任何问题。”
有什么从他的下巴滴落,打湿了苏蓝的衬衣下摆。晕湿了一片深色。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苏蓝。我不会影响你。”
钟予轻声道,“别跟我离婚。”
苏蓝的手仍然触碰在他的脸颊上。手指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泪珠的湿润。
半捧着他的脸,苏蓝将他的脸抬起来。
果然,钟予哭的时候也无声无息。
他定定地看着她,努力地维持着最后的平静。
“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