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埋头往里面闯,却被胡铨和辛次膺几个拦了下来:
“官家,我等之前商议了一下,若是给秦桧安个私通金国的罪名,虽然合适,可眼下两国刚刚签订了和约,此罪有些勉强,可能还会惊扰了金人,到时候影响到了咱们的大事。”
“若以贪赃为名……以贪赃为名便处决堂堂宰相,也是说不过去的。”
“如此,咱们是不是治他个欺君之罪?或者谋……谋反之类的罪名,以说服天下人。”
几人是担心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刀尖无眼,若是秦相爷不小心死在了里面,第一时间便能拿个说法出来。
另外一个,便是不想让皇帝像那些个当兵的一样,以身犯险。
趁着他们几个说话的功夫,身边几个将领已经带着皇城司的人进到了宅子里,刘邦甚至都能听见韩世忠威胁人的声音了。
他没捞到活动筋骨的机会,适才微微热起来的血又凉了下去,刘邦看着辛次膺,眼神在几人的脸上不断扫过。
最后,他才抓着胡铨的大胡子,硬生生地拔了一根下来,痛的这个虬髯客龇牙咧嘴的。
这是惩罚,也是警告。
“不用了,不用什么罪名,人人都想要他死,这便是最好的罪名。”
说完就想进去,明明就在眼前,却不知道里面是个甚么情况,让刘邦有些心急。
胡铨又一次把他给拦了下来:“官家,还是得要一个的,毕竟是堂堂宰相,不可做得过于难看。”
“那就……”
略微思索了一阵,刘邦还是放弃了。
什么罪名都行,但什么罪名都不够。
索性,就不要了吧。
没有罪名便杀了他,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能体现出一种决心。
一种对于求和派打击的决心,一种北伐的决心,也是一种……告诉众人,这天下便当是他皇帝说了算的,决心。
“莫须有。”
说完这三个字,刘邦终于是摆脱了几个文人的纠缠,连着辛次膺在内,几人都被皇帝给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待刘邦寻着声音最大的地方摸了过去,见在偏院里已经站满了人,
而那院中侧边的宅子,刘邦是认得的。
秦桧的书房嘛,上次自己还来送过鱼。
此时那房子里灯光亮得紧,瞅那挂在屋子里的影子,这一家人恐怕是整整齐齐了。
“让开,让开。”
他一路摸到了门口,见岳飞几人站在那里,忙问道:
“如何,人还活着吗?”
“官家,还活着。”
听了这话,刘邦长舒了口气,踏进了书房中,见刘錡赵密还有韩世忠,已经一人制住了一个。
而这书房,现在能够容人站立的地方已经不多了,另外一边全是尸体,进去的时候,刘邦还被一人的脚给挡住了,他将这位往旁边一薅,这才开了条路出来。
路是出来了,只是他这一动,连带着一屋子吊着的各位都动了起来。
全都这么晃荡着,哪怕是在场众人皆是见惯了生死,此时也不免觉得……
何其壮观。
“官家……”
刘邦点了点头:“押出去吧……秦相呢?”
他看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两手一摊:
“朕的秦相呢?”
刘錡顿了顿,朝着那书桌下方看了过去,刘邦心领神会,蹲下了身子来,终于见到了这个精瘦老头儿。
他怀中抱着砚台,整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不住地发抖着,在看其胯间,已经湿了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