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很多年,在我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独自承担了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
我付出了我能付出的所有爱,却在心底留下了一个巨大空洞。
长大后,我对人世情感的感知很强烈,却也很迟钝。
对孩子,我有着天然的恐怖和害怕,也再也承担不起“为人母”的所谓责任。
和秦淮在一起的那些年,我理所当然享受了他的宠爱和美好。
却在他一次次提起结婚时打了退堂鼓。
最后在得知他是独生子,他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孙满堂时,亲手斩断了这段感情。
我心里的空洞填不满,变成了一个吞噬的黑洞。
不仅吞噬了自己,还会早晚有一天吞噬掉秦淮,吞噬掉他对我的所有感情。
我只能在还没有毁掉他之前,残忍地将他推开。
回去后,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照常上班。
直到闺蜜胡蝶给我打来电话,说秦淮正在闹离婚,问我婚礼那天究竟做了什么……
6
当晚下班,我蜷在阳台上的秋千吊椅里,把秦淮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有满腹的话想说,很多话却没有了再说的立场。
我斟酌半天,最后给他发了句“为什么?”
几分钟后,他回了个“?”
还没想好怎么表述,他打来一个语音通话。
我愣愣看了半天,慢吞吞接起。
“想问什么?”他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有些哑。
曾经相爱时,我可以在他怀里尽情撒娇。
但今时今日,我竟不知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他。
我吞了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嗓子,才道,“你和她……没事吧?”
那边是一阵沉默。
良久,才传来一句轻声的“没事”。
“我都听说了……”我话说得艰难,“那天我不该出现的……”
“你就算不出现,该发生的事情依旧会发生。”他的声音满是疲惫,“人的贪念没有限度,是我自己太幼稚。”
想起那个六六大顺的乌龙,我感慨不已,“她大概,只是想为以后多求一重保障而已。”
“或许吧。”他低低应了一声。
察觉到他不太想提某人,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如果对方没有闹那么一出,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平常夫妻了。
“我跟她相亲认识,原以为只要相敬如宾,就能安稳混过下半生……”他声音有些空茫,“但我高估了自己,更不该放任私心作祟把你卷进来。”
“不管怎样,婚姻的事,你不该这么草率……”我干巴巴劝解。
“一辈子太长了,我连自己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又如何去给别人未来……”他苦笑一声,“只能说一念错,害人害己。”
我叹了口气。
这世间有太多的情非得已。
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走进婚姻的也不一定相爱,世俗的枷锁让太多人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