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生板着脸,背着手,脸色不太好。
平生跟在他后头,心不在焉,以至于没注意范生脚步一停。
他犹自往前走了两步,鼻子碰到范生衣物才傻乎乎地停下步子,连连往后退去,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瞅范生。
范生瞧见平生那样,登时一甩袖子。
仆妇不知内情,屏息凝神掀起毡帘子,请范生和平生落座,又送上两盏玉竹马蹄饮子放在两者手边小案上。
仆妇们悄然退下,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范生自顾自地端起玉竹马蹄饮子,抿了一口。
这玉竹马蹄饮子,原是简雨晴为宾客们准备的,想着烤鱼味辛而容易上火,准备最后上来喝上一盏去去辛燥。
清爽淡雅,温润解渴。
淡淡的甜味渐渐散出,倒是扫去了范生心里的烦闷之情……仅仅三息时间。等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平生身上,那满肚子的怒火登时重新窜了起来。
“现在忐忑不安,有什么用?”范生瞧着平生,气不打从一处来。
平生心虚得很,没敢吭声。
谁让他在屋里藏匿飞钱的时候,被有所怀疑的范生逮了个正着。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刚刚平生从周生那捡到飞钱,这回范生从他这里捡到飞钱。
范生捡起飞钱,先是微微一愣。他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小面额的飞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起初,范生以为这些是平生攒着的钱,多看的两眼让他注意到这飞钱竟是扬州这边开的,登时让他心头怀疑更深:“这飞钱是哪里来的?你中午下午又是去做了什么?”
平生刚开始还想狡辩,被范生揪出错处后也不敢再扯谎,只好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了个底。
“你是……傻子吗?”范生听罢,脑门上都蹦出个青筋,面无表情地盯着平生看。
“啊?”
“啊什么啊?他说点可怜话你就当真了?最重要的是——”范生冷笑一声,没等平生回过神更是怒道:“我那一份钱,你为何不拿回来。”
“额,这个,那个……”
“为何我的钱要平白无故给他?”
“……”平生心下觉得冤枉。他当时不打算状告周生,只想拿了自己那份钱,免得后头出什么事牵连到自己身上。
只是范生这么一提,他也开始心虚了。平生思考片刻,老老实实把飞钱全交了出来:“那我这份钱归……你?”
他交得太快爽快,以至于范生都沉默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平生半响,揪住他便要往外走:“走。”
“啊?啊?去哪里?”
“去对面简府。”范生冷着脸,像是看傻子般看向平生:“你以为不收我的那份钱,出事周生就牵扯不上你?那他说你把钱拿走了,还自己昧下了你怎么说?”
“额……”平生觉得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