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要是颜色染得好了,羊毛织物一样能做得华丽漂亮,不止有保暖轻便这一个优点。”胤俄笑着点了下头。
胤俄在后世见过多种颜色的羊毛毛线,不仅有单色的,甚至还有渐变色和几种颜色混搭的,那叫一个绚丽多彩、颜色百变。
九阿哥在商业上是真的有天赋,这个时候脑子就灵光得很、转得飞快,完全没有在尚书房念书时的“愚钝”。
精神振奋起来的九阿哥一扫原先的失落,他圆睁的丹凤眼亮亮的,脸上满是兴奋:“羊毛线染色后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就跟布匹一样,染色越鲜艳越华丽越少见的布料价格就越贵。
“是这样没错,染色这一步很重要,大有可为。”笑吟吟地看着重新生龙活虎起来的九阿哥,胤俄抬手和仍在激动中的九阿哥击了下掌。
等九阿哥的情绪平复下来,恢复冷静后,胤俄才看着他慢慢一点头,继续跟九阿哥悄咪咪地说小话:“现在给布料染色的工艺已经很成熟了,我们没必要从头开始研究,也没必要深入钻研。”
“我们可以直接买个染布坊接手染布工人,或者从内务府挖几个会染色的匠师就行。前者需要花一笔钱,后者嘛不用花钱,咱们刷脸就行,直接跟内务府伸手白拿。”
虽然给出了两种方案,但胤俄其实更倾向于第一种。
除了想省钱、想占便宜的原因以外,还因为服务于皇室的工匠水平更好——不是说民间没有大师,只是技术水平比皇室供养的
工匠还要高的大师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找到的。
至于这么做是不是有占康熙便宜的嫌疑——胤俄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想:反正他们是皇子,是康熙的儿子,挖一下康熙的墙脚怎么了?太子的奶公凌普都快把内务府挖穿了,他们插一脚就不行吗?
胤俄啃老啃得这么理直气壮,倒也不是秉持着“儿子吃老子的理所当然”的想法,主要是他想奋斗康熙也未必允许啊。
以胤俄贵妃之子的出身,以钮祜禄氏勋贵大族的母家势力,胤俄真的支棱起来奋斗,就算他的目的是赚钱,是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可康熙也会心存疑虑,怀疑胤俄究竟想往哪个方向奋斗,怀疑胤俄是不是对他屁股底下的龙椅感兴趣。
比起皇子们支棱起来去奋斗,奋斗着奋斗着就参与到夺嫡当中,没准康熙宁愿皇子们啃老呢,就当破财消灾了(不是)。
九阿哥跟胤俄不愧是臭味相投…啊不,是意气相合的好兄弟,他跟胤俄是一样的想法,此时就连连点头道:“十弟你说得对,染布的工艺我们没必要研究,工匠也用不着费心思从头培养,直接伸手找内务府要就是了。”
静静站在一旁的小林子和九阿哥的贴身太监默默低下头去,两人有志一同地装作不存在一样安心地当着小透明,压根不敢参与进胤俄和九阿哥的对话当中。
因为羊毛线还没有纺出来,后面织布、制作衣物的工序都不好商量,在讨论完染色的事情后,不想这么快就回四所去的九阿哥在宽敞的太师椅上挪了挪屁股,朝胤俄靠近了一些:“十弟,你说我们会跟准噶尔开战吗?”
开春之后,准噶尔部落越发猖狂,与周边臣服、亲近大清的部落冲突越发激烈,似乎有意削弱大清辐射到蒙古的力量。
昨日,有急报从蒙古传来,准噶尔部的噶尔丹率领众多骑兵肆意掠夺喀尔喀,致使土谢图汗、车臣汗、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纷纷告急,让康熙一十九年的年初直接陷入到不平静当中。
胤俄歪头沉吟了片刻,斟酌着回答:“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和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1的粮食物资在去年冬天已经消耗了不少,虽然去年蒙古没有白灾,但漠北蒙古苦寒无比,生存本就不易。”
“噶尔丹赶在开春之时的节点劫掠喀尔喀,使得土谢图汗等部落损失物资众多,部落粮草严重不足,不得不请求朝廷发粮赈灾。”
说到这里,胤俄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道:“汗阿玛必定会发粮救灾。因着此事,就算汗阿玛原本有亲征准噶尔的打算,也不得不把开战的时间往后延了。”
去年准噶尔部异动时,康熙就已经有所部署,不仅调兵遣将,还派辅军将各地的粮食运送到边关储存,保证大清和准噶尔开战后军粮充足。
但如今出了喀尔喀被噶尔丹劫掠一事,康熙不能坐视,必须要发粮赈灾,这必定会使大清的粮食外流一部分,甚至有可能会动用储存在边关的军粮。
军粮一旦动用,又需要花费时间重新储存。即使康熙想和准噶尔部开战,也得再等一段时间,等军粮重新储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