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野牛拉屎的游牧原始崇拜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组织术也是极为艰深的专业技术,别以为跳大神不需要门槛!
但正因为如此,丁零等暗自觊觎匈奴赖以一统草原的组织术,那居心就是实不可问。
卫将军沉默片刻,低声开口:“丁零是要以此作要胁么?”
"大抵如此。”皇帝平静道:“应该是想搬弄言辞,以匈奴的巫祝为筹码,与大汉交换些什么好处。只不过措辞过于粗鄙,图增笑耳。但丁零有恃无恐,野心也算昭然若揭。"
的确是有恃无恐。丁零的老巢远在漠北北海周遭,远隔大汉何止千里?其间戈壁茫茫,更是难以横越。即使皇帝再为愤怒,难道又能远涉绝域,痛击丁零么?
以实际论之,能打压丁零这种漠北土著的,还真非得是如匈奴一般的游牧强国不可。无怪乎卫青与匈奴王庭主力决死一战时,单于会派遣辩士百般游说,请求保留匈奴余部为大汉北面的屏障。只是汉匈仇深似海,不可回环,且漠南王庭威胁实在太大,不能不痛加剿灭而已。
这是别无选择的道路,倒也没有什么后悔可言。但皇帝还是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平定匈奴以后,勉强还能安稳几年;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此起彼伏而已。”
匈奴衰亡丁零便显露野心,即使竭力弹压住丁零,剩余的部族又是省油的灯么?除非天书所谓的“工业化”真能令草原诸部能歌善舞,否则对抗必将无休无止,一直持续至地老天荒。
虽然这对抗无休无止,但作为陛下的心腹,依旧有宽慰圣上的职责。卫青低声道:
“陛下远虑非常。但丁零毕竟弱小,只要大汉能合纵草原诸部,也可以防患未然,消弭变故于无形之中。。。。
“又是合纵连横,分化瓦解的故伎么?”皇帝微微一笑:"这些伎俩当然有效,但恐怕结果也有限。仲卿应该知道,以天幕所言,朱明的那位成祖皇帝也曾纵横漠北、套瓶蛮夷,但他的那位好曾孙
的结局么……"
这句话点到为止,意犹未尽,但卫青已经骤然色变,以至于冒昧抬头,抗声陈奏:
“陛下慎言!”
——的确是该慎言,以世系而论当今的曾孙是宣帝,而宣帝论才论德,总不能沦落到与朱明
叫门天子做比较的地步!贸然类比,简直是引喻失义,羞辱之至。卫青再如何谨慎小心,终究是国家的大臣,此时不能不出声竭力保全汉室的颜面,而皇帝的面色随即微露尴尬,一时也只能无言而已。
不过引喻失义归引喻失义,皇帝言下之意却是昭然若揭——朱明成祖皇帝一世英雄,尚且有如此不堪的曾孙;那汉室又能得天之幸,世世代代都有出色的子孙么?对漠北的平衡术当然有效,但操作难度也是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全盘崩塌。朱明扫荡草原后平衡了三十年,最后将瓦剌大军平衡到了北京城下;大汉在钢丝上跳舞,还能平衡多久?
当然,大汉再怎么拉垮,想来也不会有叫门天子一般的人物。以汉室大臣那前有周勃陈平后有霍光的强横作派,真要有哪个皇帝轻敌冒进为蛮夷所俘,那不过也就是迎立外藩改立新君而已——顺带着还可以让皇太后下一道诏书,宣称原来的皇帝在一天内犯下过三千多条恶逆之罪理应废黜,而且诞育的子嗣都不是刘氏血脉,统统开除汉籍斩草除根,保管不会有什么夺门的风险。
——以上操作要是不能在皇帝被俘后一个月内完成,那都算大臣们效率太慢。
所以制度不同,结果还是略有不同的。霍光或许是蛮横了一点,但一旦遭遇叫门天子一流的人物,大家就该怀念霍大将军的好处了,是吧?
不过,这种议论还是过于大逆不道了。至尊固然可以无拘无束大发暴论,大将军却只能谨守臣子的本分,闭口不言。倒是天子稍稍调整心绪,沉声开口:
“天幕中-->>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