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染被那两个字砸得头皮直发麻,脑子里“嗡嗡”作响。
好似狂风骤雨席卷破落的村庄,来势汹汹的海浪卷向海面孤舟,任凭危险的巨响充斥在耳边,也无人能做出抵挡。
她用力抓起周乾的衬衫,仰起红晕遍布的脸颊,嘴唇微张,像只偷了喝葡萄酒的小狐狸,眼泪汨汨的眼睛望着他。
试图暗示他不要再问了!
要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可分明他的长指已经勾起了丝绒裙边,那双幽黑的眼睛却仍旧直勾勾地锁着她的,披着像模像样的无害羊皮,绅士得活像个“正人君子”,好似非要征得她的回答,才会进行下一步。
“染染,要不要?嗯?”
祝染:“……”
他一定是暂时性失明了。
甚至在这种时候,周乾摸上她光溜溜的腿,触手的冰凉细腻,竟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冷着声训她:“这个天穿这么点?嫌不够冷?”
“……?”
这是人话?
深秋时节,绵雨天气,入室的风都裹挟一身入骨的寒气,但大街上还是有不少只要风度的小姐姐穿着长裙与外套。
周乾没用力,也就意思意思。
但这一下,打的仿佛不是腿,而是祝染精致漂亮的尊严,当即浑身炸毛,眼睛溜圆地瞪他,冲着他耳朵凶巴巴地吼:“要!不做你不是男人!”
这条狗!别的狗拿手好戏是后空翻,他的绝活指定就是煞风景。
周乾顿时想起,在澜华巷,小狐狸摇着尾巴,满口嫌弃地说出的那些话。
他看起来好似并没被挑衅到,低低沉沉地笑了声,单手抬起,慢条斯理地解衬衫扣子,微仰着颈,显得嵌于上面的喉结格外锋利抓眼,眼皮略垂,昭然若揭地睨着她。
祝染咽了咽因肾上激素上升而疯狂分泌的唾液,狐狸耳朵不停抖动,有根有据地怀疑,他在故意诱惑她。
衬衫扣子松开小半,周乾倾下身来吻她,不像刚才那样火急火燎,而是慢条斯理的,比对待天越那些亿级项目还要认真百倍。
像信徒开始享用食物之前,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几乎带着带着几分虔诚去了解它的味道,轻吮她的唇瓣,叩开唇齿,羽毛一样扫过柔软的壁垒,酸甜苦辣都要一一尝个明白。
这是小狐狸喜于接受的程度。
祝染无知无觉地沉溺,自动自发地搂住男人的脖颈,假装大胆却羞涩难掩地去回应,柔软的手指也不太老实,轻轻扣着对方后颈。
之前狠揍赖小林的时候,周乾一滴汗没出,这会儿耐着性子磨小狐狸,倒是磨得他自己一身汗津津,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滴进对方黑绸的发里。
直至祝染被亲得五迷三道,软成一滩水,只能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时,他才控制不住,逐渐恢复了凶狠。
“咔哒”——
金属搭扣摁开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祝染所剩无几的理智,惊醒似的开口:“等一下,没有……没有那个。”
她可没有年纪轻轻当妈的伟言壮志。
箭在弦上,周乾没轻没重地捏她的腰,“饮鸩止渴”地吮她锁骨,闻声抬起头,漆黑的眸底有些憋狠了的红,却仍旧漫不经心地问:“没有什么?”
祝染发现了,今天的狗尤其坏,什么话都故意逼她说出口。别以为她没注意到他眼底藏着的恶劣,焉坏焉坏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心里冒火。
偏偏她这会儿被吊得不上不下,她艰难地用抬起软绵绵的腿,狠踢他一脚,咬牙切齿地:“少装!除了用来装你那些子子孙孙的,还能有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瞧她破罐子破摔的急眼模样,周乾不逗她了,拍拍她的后腰,脖颈青筋蜿蜒鼓起,声音紧绷微冷,隐隐听得出,也有点急了:“坐好,等着。”
地毯上,他爹留下的狼藉还没收拾,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刚刚抱着她过来,就是怕她踩到受伤,小狐狸怕疼得很,一点红印子都要撒娇卖惨好几天。
支撑点一离开,祝染下意识撑住办公桌沿,以免摔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周乾轻车熟路打开保险柜,拿出盒东西,就很无语。
保险柜里放保险套,创意型套娃吗你?
周乾边往回走,边拆开外盒,取出一片,抬手就要用嘴撕开。
“等等!”祝染瞅他熟练的动作,脑子里警钟鸣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你办公室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他们从小到大,真刀真枪地总共就只有新婚夜那一次。
正经人谁没事儿在办公室备着计生用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