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年,湫龙的面容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也许这两年他一直游走在大江南北替皇后做事,与小蝶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一时间,令歌的心中生起万般无奈和伤感。
令歌说道:“湫龙,之前我和盛楠师姐说起过你,其实当初我们早已把你当做家人,即使你曾经手染鲜血,至少此时此刻,我也依旧将你当做自己的兄长,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为人所利用。”
湫龙眼中宛如有光闪过,他说道:“过往云烟不必再提,多谢令歌能够体谅我,还愿意将我视为家人,除了小蝶,我也没有什么家人,直到遇上你们,我才有了家的感觉。”
“至于我手中沾染的鲜血,有朝一日我会偿还的。”
令歌只觉鼻翼一酸,他说道:“既然将你视为家人,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才是。”
“多谢,我会的,”湫龙颔首道,“你也是。”
令歌点头,他继续看向楼里,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令歌都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只听一道叫喊声划过夜空:“捉贼啊!”
“怎么会?难不成?”令歌突然站起身来,“飞贼白日里便已经混进去了?”令歌和湫龙当即飞奔在房檐之上,借用轻功往落音楼顶层的方向赶去。
此时,顶层的一个厢房之中,梦珏正拿着一个锅铲追赶着飞贼,大呼道:“小贼!胆敢来偷你姑奶奶的东西!看我打不死你!”
飞贼的双手正被涂抹了特制胶水的瓷瓶牢牢粘住,怎么也甩不开,一时间飞贼手忙脚乱,在房间中磕磕绊绊,唯独不打碎手中的瓷瓶。
他看准窗户,准备一跃而上逃之大吉,却不想才到窗户口,就被窗外之人一脚踹回房间,整个人摔得人仰马翻。
梦珏见状,当即高举锅铲往飞贼身上打去,却不想飞贼用瓷瓶一挡,瓷瓶当即粉碎。
“我的瓷瓶!”梦珏大叫起来。
瓷瓶一碎,飞贼也得以大展手脚,趁梦珏哀婉瓷瓶之时,他已经起身往楼下跑去,只是一出房门,他便发现陈先生和盛楠已经带着人来到顶层。
飞贼使出挂钩,将其牢牢地固定在栏杆之上,并把绳子往楼下一抛,随即顺着绳子往下滑去。
“告辞了!”飞贼兴高采烈地喊道,到了一楼他便往大门处跑去,却不想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大铁盆从天而降,“嘭!”的一声直接打在飞贼的头上。
同时,铁盆中装有迷药,更是把飞贼当场迷晕。
一个躲在门边的少年走了出来,少年捂着口鼻,对楼上喊道:“皇叔!我抓到飞贼了!”
令歌正好赶了下来,看着景修一脸兴奋,他夸赞道:“景修干得漂亮,我们现在就把他绑起来。”
深夜,落音楼的一处小厢房之中依旧灯火明亮,梦珏盯着眼前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飞贼,说道:“居然是个女子。”
令歌点了点头,他看着女飞贼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却一时没有想起来。
此时,盛楠带着无忧走进了房间,无忧听闻抓到贼很是兴奋,便立即从长安凌岚药局那边赶了过来,他笑道:“我还说上午找我要迷药是干什么,原来是捉贼啊。”
令歌对无忧说道:“无忧你给的迷药实在厉害,她一直没有醒的迹象,请你来就是想把她唤醒,好找她要回丢失的财物,之后交给湫龙移送官府。”
无忧看了一眼湫龙,并未过多询问,只是说道:“包在我身上。”
说罢,无忧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他将瓶子打开放在女飞贼的鼻前,让其吸进去,很快,女飞贼便有了醒过来的反应。
只见女飞贼紧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吃痛地说道:“好痛啊,是谁用大铁盆砸我啊……”忽地,她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当即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令歌起身来到女飞贼的身前,女飞贼看到令歌的容颜不免一愣,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令……令歌少侠?不对,玉迟王殿下。”
“你认得我?”令歌有些疑惑,他仔细地打量着女飞贼的面容,发现她约莫二十岁,一双明亮的眼睛显得极为活泼机灵,身段颀长,一看便是练习轻功的料。
“我们可是见过?”令歌突然问道。
一时间,坐在一旁的湫龙不免神色一滞,却也是默然不语。
“殿下你放了我吧,我把钱财都还你们,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女飞贼欲哭无泪地哀求道,并未回答令歌的问题。
“你是折雪身边的人?”令歌忽地想起方才女飞贼的轻功,那轻功身段如鬼魅一般,正是折雪的功夫。
女飞贼神色一滞,她眼眸流转,恰好看见坐在了一边的湫龙,一时间神色更是惶恐不已。
令歌回头看了一眼湫龙,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湫龙和我留下就行。”
众人也未多问,随即起身离去,房间中只留下令歌和湫龙以及女飞贼。
“我该怎么称呼你?”令歌开口问道。
女飞贼不安地看向湫龙,唤道:“仪鸾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擅自跑出来了。”
“回答殿下。”湫龙冷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