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时间法则吧,我掌控有限,能逆回的时间是很短的。”
小照知趣地去了船头,眯起眼睛卧在那里打盹。
如果小照奔行,天芝多是在白玉班指中休养,如果是在船上,她多半会出来,和方凌说说话,看看润河沿岸的景色。
这一日,船行至一处河口,来自曦原北方的一道支流并入润河,沿岸的树木渐稀,多是一些灌木、藤本类的植株,两岸的远山山势渐缓,漫山的枫林,映红了曦原大地。
润河前方传来震天的轰鸣声,小照警觉地竖起耳朵,一对炯炯碧眼紧盯着河面。
方凌放出神念,轰鸣声来自数十里外,润河水流至一处断崖,跌落成了一道瀑布。
他收起小船,唤小照沿岸奔行。
还是那片天空,但曦原的大地已到了尽头,大地突然沉落,奔腾而下的瀑布像落天的银河,断崖下方,润河水整装再发,继续向东奔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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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荒芜的曦原不同,前方苍莽的大地,山清水秀,绿意盎然,处处充满了生机,方凌甚至能看到极远处的一个山谷中,一道道炊烟袅袅升起。
不用小照说,方凌也知道,他们终于出了曦原。
那一刻,他真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小照纵下瀑布,方凌放出小船,向东行了半日,河面上渐渐有了人迹。
他看到一些衣衫褴褛的赤脚大汉,从岸边筏下树木,放入河中捆扎成木排,首尾相连,顺流而下。
他们的号声很嘹亮,初听有着无奈和艰辛,细听却又充满了简单和快乐。
或许是方凌衣着平常,面容俊朗、面色和善,他们远远地会打声招呼,但随后看到他身边的小照,却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像大猫又像虎豹的是何种动物,就不免多看了两眼。小照见他们皆是一脸好奇,也不搭理,只管高傲地昂着脑袋。
眼看小船就要驶过一道五连木排,方凌忽听见有人在后面喊道:“小兄弟,过了前方的壶口,就是只江了,水流很是湍急,你这小船怕是没得行啊!”
木排上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对方好心提醒,方凌抱拳相谢,并说无妨,会多加小心的。
那汉子跳到最前边的那道木排上,“我在润江行了多年,这一带很熟悉的,把你的船搭上我的木排,尾随相行,保你无事。”
他说罢就抛过一个铁锚,“咣当”一声,铁锚扣住了船头,小船随之一阵晃悠。
方凌心想这人热心得有些莽撞了,小照却不爽起来,喉咙间发出一阵低吼。
那人见小照这般气势,笑道:“小兄弟,你身边这个大猫,有点不识好人心啊!”
方凌闻言,便止住小照的无礼。
“这猫也太大了,怎么越看越像山豹?这身皮毛绝对是上等货色。”他一边说,手一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小照不知猫是何物,但中年人的话,让它感受到了憋屈,可是碍于主人缄口不言,它不敢发作。
中年汉子站在木排上,拉着铁索把方凌的小船顺至木排的尾端。
“小兄弟,可要小心了,前边就到壶口了。”他把连着铁锚的铁索固定在最后一道木排上,跳到最前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