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阙退后一步,神色漠然:“你自是不配让本王亲自动手,那么,你自己请吧。”
淑妃死死的盯着他,他不配杀自己,和自己觉得他不配,根本不一样。
她怨愤的说着,抬步走上椅子:“好,那本宫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逼死本宫的,让你午夜梦回,因为本宫的死辗转不安,永无宁日。”
淑妃说完,看了一眼皇帝,如今她要去找谢澜月了,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深爱谢澜月,却对谢澜月的孩子厌恶打压,就是知道了身份,又能如何呢?
亏欠的,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
而且,她也不认为,君长阙和皇帝会有父慈子孝的那一幕。
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她勾起唇角,将头放进白绫里,一道内力将她脚下的椅子放倒,淑妃的笑意凝滞。
一瞬间,她的眼前闪过一些场景。
淑妃眼神错愕,她似乎曾经上吊过一次,那窒息的痛苦,和内心的畅快,以及那道穿着黑色龙袍赶来的身影。
瞳孔逐渐涣散,原来她曾经这样逼迫过君长阙。
原来他如愿称了帝,她是以什么资格来逼迫君长阙放弃帝位的?
她回忆着自己走马观花的一生,凝聚成了最初见到谢澜月时的场景。
渔船倾覆,她与父亲落入水中,无尽的水淹没口鼻,窒息的痛苦和现在一模一样,谢澜月的父亲跳水救人,和自己的父亲双双去世。
只有被两人的父亲好好保护着的女儿留了下来。
此后,她们以姐妹相称。
临海捕鱼,织锦砍柴,上山挖药……她们用尽一切方式,努力的谋生,虽然艰苦,但是两个人相伴,到底也安稳的将日子过了下来。
直到后来遇到皇帝,天生亲和温柔的谢澜月,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她不知道皇帝身份的时候,也是真心为谢澜月高兴的。
就算谢澜月后来入宫,她也只是单纯的担忧谢澜月会不适应宫里的生活,会像她们知道的话本故事一样,成为深宫内苑一缕冤魂。
她不放心的陪在谢澜月身边,见识了皇帝对她的宠爱,宫人尊敬的伺候,数不尽的从未见过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渐渐的心里不平衡起来。
让她厌恶的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她经常一脸忧郁的对自己说,她想离开皇宫,回到渔村生活,她明知道谢澜月其实一直心怀忐忑,整日忧心,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忧,她白日里和煦端庄,夜里却坐在黑暗里发呆。
她却逐渐的觉得谢澜月实在不知足,得到了天下大部分女子羡慕的一切,却还装模作样的在她面前炫耀。
这种想法在她想让她回到渔村时的那一刻彻底变成了怨愤。
凭什么她荣华富贵了,却要让自己回到那落后、贫穷、食不果腹的破渔村去?
什么为了让她像之前一样开心的随心所欲的生活下去,全是看自己不顺眼,想将自己撵走的自私行径。
更是不想让人整日盯着她渔村出身的身份,想将自己处理了的心机。
她才不会让谢澜月如愿。
所以她找到机会,与皇帝发生了关系。
成功的留在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