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滇酹亲口证实了特木尔的存在,没有物证又有什么关系,他本人便是最有利的铁证,即便朝臣有微词,但在滇老将军面前,也没人敢开这个口。
皇上面上平静,但断案断的迅速,生怕慢一点,就会有哪个不要命的开口有异。
“臣谢过皇上。”
景啟有不跪的特权,即便是天大的恩赐,景啟也从未跪过皇帝,这一点别说朝廷众臣,就是番族的游民也是知晓的。
但这次,他却跪下了。
皇上心口一跳,不安道“皇叔何以下跪?”
景啟从袖中摸出了虎符,双手高举至头顶,声坚道“臣无德无能,不配这主将之权,望皇上收回虎符,令择良将。”
“皇叔!”皇上脸色苍白,一副快要气昏过去的样子“皇叔这是要与朕赌气吗?”
“臣不敢。”
景啟举着虎符说“臣虽年轻,但这些年南征北战早就败了底子,军医曾说过,即便好生修养怕也没几年的光景,臣想趁着战歇的机会收山隐居,用仅剩不多的时间,过一回常人的生活。”
皇上咳嗽的不住声,消瘦的身躯不受控的颤抖着,险些没能坐稳那皇位,从高台上滑落下来。
“皇叔。。。”
景啟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皇上就是再不愿也没借口留人,但放眼朝堂,除了景啟,他又哪儿来的良将能够指派去三大营的。
武将不同于文臣,不是读几年书就能有所作为的,武将是一仗仗实打实磨出来的,尤其是边关的将,一旦选错,面临的便是国土流失,亡国丧命的大难。
皇上深吸一口气,颤声道“皇叔啊。。。。。”
他没有理由留人,能出口的只能是一声声的皇叔。
就像儿时他想让景啟出宫帮他买民间零嘴,景啟以不合规矩拒绝,他也是一声声皇叔的叫他,最后糕点酥肉辣萝卜干都是成箱的送进他寝宫。
但这次景啟无动于衷,固执的举着那枚他拿了几十年的虎符。
皇上艰难的坐在龙椅上,咳声剧烈,在不受控的粗笨喘息中,一股腥甜逆冲过喉,猛地喷出了口。
莨菪的惊呼声响彻整个大殿,皇上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着一双眼呆看着面前的淋淋血迹,一字未出,眼前便彻底黑了过去。
大殿登时乱作一团,小太子也急惶惶的跟着一同离开,落太傅临危不乱,先是散了百官,随后又带着几个门生向皇上的龙辇追去。
不过眨眼功夫,整个大殿便只剩下景啟,高云闲和滇家父子俩。
滇老将军脸色虽不善,但还没沉到底,他看了看空****的龙椅,又看了实在可怜但却不无辜的景啟,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踢了踢景啟的腿“起来吧!都跪倒一个了,还不尽兴啊!”
景啟站起身来,虎符就在手里捏着,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滇叔。”
再大的火,也被这一声叔给浇的差不多了。
滇老将军看着那倒霉的侄儿,又想笑又想骂人“想罢官也得动动脑子吧!这时候你拿虎符出来,是冲着罢官去的吗?”
景啟“我真是冲辞官去的。”
“但在朝臣和皇上的眼中,王爷不是在辞官。”高云闲走了过来,淡然道“是在威胁皇权。”
景啟转着虎符,叹气道“我没这意思。”
滇酹“皇上这一口血便坐实了将军您有这意思。”
还好只是吐一口血,若是皇上当场驾崩,景啟便是逼死皇帝的千古罪臣,实打实的乱臣贼子,遗臭万年的大奸王。
景啟“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滇老将军下巴一抬,点了点空了的龙椅,说“追去后宫去看看你侄子到底怎样了,辞官的事先缓缓,等皇上好点了再说,你要是真逼得紧了,就皇上这架势,说不定真能给你来个当场驾崩。”
高云闲也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圣体安康,就是要走也不在这一时,皇上之所以不肯,无外乎不是因为朝中无人可用,若王爷能推荐出良才来,皇上未必不会放您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