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远说“您别忘了,朝堂之上弹劾您最多的可就是他了!”
赵慕远摆手让小倌退下,压低了声音说“若哪天太子真登基了,秋山松便是帝师一样的存在,朝野上下谁也越不过他去,再加上太子对他的依赖,少不得要给您穿小鞋。”
景啟笑出了声,反问他“怎么,现在就没人给我穿小鞋了?”
“那不一样啊!”
赵慕远端起杯说“最起码皇上是信您的,他敢为了您去对抗满堂朝臣,甚至连太后都敢顶撞,小太子他能做到吗?”
景啟想着那天夜里站在阶上的太子,自觉地摇了头。
显然是做不到的。
两人正说着话,楮墨已经引人进来了,果真如赵慕远所说,是地道的江南人,相貌俊秀,气质儒雅,比当朝探花还要过人些。
乐师向两人行了一礼,没有任何谄媚伏低的意思,神色淡漠,对待两人如同寻常客人,行礼后便去了幔帘后,长指轻拨调了几个音,不过片刻,一首江南小调便从幔帘后传了出来。
赵慕远听到如痴如醉,双眸**着盈盈秋水,问景啟“十四叔公,不错吧!”
虽说颜色不算绝艳,但配上那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清冷架子,倒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景啟“不错。”
虽远不及他家阿箕,一句不错倒也算是实话实说。
门外偷听的守己正持笔挥墨,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听了屋内的对话,又赶忙将事情一字不差的写在本子上。
乐师入屋,将军喜上眉梢,抚掌赞美其貌,笑声绕梁不绝。
赵慕远突然哎呀一声,虽然掩饰的及时,但景啟还是看到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痛色,赵慕远拧着眉揉胳膊,讪讪笑道“没事没事,我吃东西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景啟个过来人,自然一眼就能洞悉所有。
“思寻呐!”
景啟端的是长辈的架子,看的赵慕远只觉得不好“你以前都是喜欢灵巧又娇弱的少年郎,怎么突然就看上了东家?”
说罢目光瞥向楮墨,下巴抬得就差拿鼻孔看人了“水欢楼东家确实颜色过人,不晓得如今年岁几何?”
虽然不大,但已与少年无关。
楮墨唇线紧绷,笑的甚是戾气“回王爷,草民二十有七。”
景啟哎呦一声,面上那叫一个惊讶“近而立了都!”
赵慕远被他浮夸的声音激的鸡皮疙瘩直冒,景啟完全看不到自家好孩子拼命的打眼色,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说“都这岁数了,也总不能在这烟花巷里操劳,这恩客啊靠不住的,今儿疼你,明个就会疼别人,东家还是趁早谋条养老的后路。”
楮墨紧绷着唇线不吭声,倒是赵慕远又一声痛呼,他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搓着胳膊道“十四叔公许是醉了,我送您回府可好?”
景啟看的分明,腹中火登时蹿腾起来。
楮墨竟当着他的面掐他的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