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说“我们的儿郎会再次来到这片土地,届时,是成王败寇还是苟且残存,你我谁说了都不算。”
大祭司摊开了双手,向他的长生天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起身时看向天七,蛇一样的金色瞳孔中透着丝丝冷漠。
“中原的将军啊!愿您长生健康,终有一日你会再见到我们羯族勇士,我们羯族儿郎会亲手折断您的铁枪,您北战的威名会成就我们儿郎一生的荣耀。”
大祭司步步后退,在天七措不及防下跌落祭祀台,就在他坠落的同时,天七看到了他手中的长杖,也看到了那杖上被粉饰的异常华丽的骷髅头。
天七跳下了战马,几乎是一头扎进了火光中,骷髅头与他的长指险险擦过,镶嵌在上面的华丽宝石在火光中闪过冷冷的颜色,那颜色在天七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随着黑袍的翻飞,坠落在火光之中。
“我没有败给你萧王。”布日古德阴鸷的说“我只是败给了铁衣王而已!”
景啟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人“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布日古德道“你永远也越不过铁衣王这座山,三大营的主人也从来不会是你,你不过是个子凭母贵的草包,花拳绣腿的挂名将军!”
这话说得已经是相当难听了,别说山程水程,就是张朝雨也被他戳的肺管子疼。
“没有南征北战,射空何悍,我们也不可能被逼到如此境地。”
布日古德被南征骗了,他以为毒尾沟倾巢而出为的是与萧王一战,没想到是名为萧王,实则为他,南征布了一场大局,他们所有人都成了局中棋。
最恐怖的是,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才是南征将军眼中的唯一对手。
“我从来没说过是我赢了你。”
景啟倒是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赞同布日古德的意思,他说“外界的人也从来不会论的这么细,他们只需要知道羯族是败给了三大营便可。”
“三大营的主将从来不是一个人。”景啟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也不晓得是同布日古德说话,还是刻意说给他身后的那些人听的。
“当年的铁衣王,后来的滇老将军,还有如今的我,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在百姓的心里留下名字,他们只需要知道边关有三大营,晟朝有这杆铁枪。”
主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带着三大营守住晟朝的边关。
“该言归正传了。”景啟一挑眉,又成了不正经的将军“你怀里抱着的可是我家先生,该还给我们了吧!”
“你家先生?”
布日古德恍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笑的胸口震动,险些抽了筋“你可知他是谁?”
景啟脸色一沉,低声喝道“住口!”
然而布日古德已经说出了口“他是我们羯族人!”
布日古德双眸赤红,俨然一副已经疯了的模样“当年他不同意我入侵中原,为了你们这些中原人的安宁,他,堂堂白鹿部的少主,竟然选择对我这个自小长大的兄弟痛下杀手,他一路流浪至此,藏匿在此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少主的责任,他忘了故乡的族人,忘了他的身份,他拿自己当一个中原人。”
布日古德当真是疯魔了,他发狠的掐着浥轻尘的喉咙,弯刀在浥轻尘的脖间划破了皮肉,鲜血浸透了布日古德的手。
布日古德疯狂的笑着,一脸横肉上满是狰狞“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居然为了你们三大营,背叛了我!背叛了羯族!背叛了他的血统!他出卖了我的身份,不惜以性命要挟,保下了你们三大营的人,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还配活在这世上吗!”
浥轻尘挣扎的动作有些大,他被布日古德掐的青筋直爆,但嘴唇依旧翕动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阿木尔,你睁开眼看看,这些就是你拼了命也要保下的人,这些可都是中原人,他们容不下你一个异族人,即便你为了他们选择与我决裂,他们也容不下你,中原的土地上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布日古德眉间沉着戾气,他阴森森的贴在浥轻尘耳边说“你还是,随我去吧!”
“布日古德!”景啟喝道“你敢!”
饶是景啟也没能拦住那已经疯魔了的人,圆月弯刀在众人眼前抬起,刀锋化作白虹,迅速又狠绝的没入浥轻尘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