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从那令牌上一闪而过,上面只刻了一个将字。
黑影心中大震,还是平静的收起了令牌,对腾尔回了一声是。
腾尔看向断壁,伸手拍去肩上的落灰,沉声道“从现在起,铁枪军便由她来统领,你方才查到的所有的事都要原封不动的告诉她,至于后续如何行动,全听她一人调令。”
黑影回了一声明白,影子似的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腾尔走出了那不断落灰的角落,踩着炮轰声站在了熊熊火光之下,他隔着火光看向那不断涌来的大军,满脸沉重的紧了眉。
乔木这次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大的有些不对劲。
“不出意外的话,一炷香便可。”
乔木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不断塌落的城墙,问身侧的姜根“你信不信?”
姜根说“将军说一炷香便就是一炷香。”
乔木抚摸过战马的脑袋,有些遗憾的叹息着“可我宁愿出点意外,不然这一战也太无聊了些。”
话音未落,后方突然传来了炮轰厮杀声,姜根拉过缰绳,一夹马腹便朝着混乱的方向冲了过去,片刻后又回了过来,后方已然大乱,可他却十分的冷静。
“出意外了,将军。”姜根说“晟兵在后方偷袭,领头小将是羌齐。”
乔木亮起的眸又沉了下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早些回来,我要你陪我一起入城。”
“是!”
姜根拉过缰绳冲了出去,调转马头之时,乔木侧目看了过去,目光在他空了的刀鞘上停了一瞬。
他的滇家郎头一次这么狼狈的回来,这笔账一并要算在那老混蛋身上。
一墙之隔的腾尔在炮轰声中打了个不详的喷嚏。
九环齐响,雁鸣凄厉,随着一声尖锐,羌齐随着断了的宽刀一同坠落马下,没等起身便听战马嘶吼着踩踏过来,于此同时还有那索命似的雁鸣声。
“老羌!”
铁锤呼啸着砸了过来,姜根猛地拉过战马,但还是不妨被他砸中了马蹄,战马倏然着倒下,痛苦的嘶吼挣扎着。
马蹄断裂露出了森森白骨,指定是再也起不来了。
雁翅刀快似斩风,刀刃抬起时战马已经没了动静,姜根转身看去,身披鲜血的羌齐已经被人拉上了马,而守在马前的是持单锤的山丹。
姜根拎起掉落马蹄旁的锤子,玩似的掂量着分量,随手扔在了山丹脚下“你的锤子着实有趣,但我今天没时间跟你耗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要到了,他要赶去乔木身边,同他一起入城。
“想走就说明你对我的锤子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山丹从身后拿出一物,特意在姜根面前晃了晃,问他“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将军你,可有兴趣?”
他口中的小东西便是雁翅刀,姜根战败时被夺下的那一把。
姜根伸手撑过空了的刀鞘,目光冷冷的落在在山丹身上,山丹瞧着他眸中渐起的杀意,反倒笑出了声来。
他当着姜根的面,把那雁翅刀向后随手一扔。
有人从白毛风中走来,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那沾了血污的铁靴正好停在了雁翅刀上,当着姜根的面将刀踩在了脚下。
“哎呀!”那人用一种极为平淡的态度,刻意的挑衅道“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山丹默契的接话道“是雁翅刀呢副都统,那可是姜根大将军的爱物。”
“雁翅刀可是滇家的东西。”
滇穹不错眼的看着人,故意问山丹“他一个外人,怎么会有我滇家的刀呢?”
一句外人咬的清晰又刻意,像是在提醒什么似的。
山丹觑了一眼浑身是血的羌齐,恶毒又故意的说“若不是滇家人,这便是偷来的,是赃物,得毁了才行。”
滇穹认同似的点了头,还真就当着姜根的面,将刀慢慢的踩碾入黄沙中,姜根几乎瞬间红了眼,猩红的眼底是腾起的愤怒和几乎无法控制的杀意。
滇穹在刀身上碾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脚印,轻快的对山丹说“赃物确实留不得,但瞧着也是好材料,回头让匠人融了看看能不能打个护裆。”
姜根的脸色已经沉的骇人,就连山丹都拉着马后退了几步,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滇穹没个眼力,踩着刀故意的挑衅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