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行
滇穹舌头都打了结,说话也是磕巴的“将将将将将。。。。军”
景啟沉眸看着,有条不紊的将布条缠系在掌中,如此一来就是掌心出了汗,也不至于脱手滑了棍。
“军师听令。”
南箕“军师在。”
景啟目光追随着那不断逼近的黑甲军,活动着手腕说“镇守城楼,看好粮仓,两日时辰一到,立刻去请铁枪王。”
“是。”
景啟掂量着铁王棍,续儿又道“若我战死”
“焚仓出城。”南箕十分冷静的说“运气好的话我带你凯旋而归,运气不好,我们便与城同眠。”
景啟拎着棍子就走,路过南箕时脚下一顿,曦光从他身后升起,将城楼上的狼狈污浊一一照亮,景啟逡巡四周,看过满地的血污,又看向不染纤尘的南箕。
“还是大捷吧!”景啟歪头看他,突然认真的问他“你信不信我?”
南箕笑了一下,景啟这一问与他而言就是个笑话。
景啟从他的笑中得到了答案,两人擦身而过,铁王棍缠绵不舍的蹭过南箕的衣袖,衣袖摇晃坠落之时,南箕的笑才有所收敛。
“还不跟着去?”
李知遥一怔,傻愣愣的看着人,似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南箕冷漠的看着人,说“你们不是有过约定吗?”
李知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吹着呼哨向景啟追了过去,随着呼哨的响起,一队黑影从角落窜出,影子似的跟在李知遥身后。
景啟几步下了阶,翻身上马,坚定的眸巡过守在甬道里的三大营,声沉道“开门,迎战。”
南箕站在城楼之上,伸手拂去砸落在大红漆鼓上的灰沙。
“拿鼓槌来。”南箕说“我要击鼓,为将军壮行。”
厮杀火铳声混在一起,在漫天黄沙中响的震天,堆在城门口用来挡门的梁木桩已经被抛石机甩落的大石砸成了碎末,三大营的铁甲与毒尾沟的黑甲混在一起,厮杀打斗的人群一时显露在阳光下,一时又隐与漫天黄沙中。
南箕一刀砍断从下抛来的抓钩,刀尖顺势挑过断开的钩爪,刀身一甩,钩爪化身为箭,整个贯穿了敌兵的喉咙,敌兵口喷鲜血,直挺挺的向后一倒,从云梯上坠了下去。
“拿火油来!”
南箕接过油坛子,顺着云梯往下倒,浸了油的长箭点上了火,一箭射在云梯的中腰上,刹那间火光骤起,云梯成了火梯,倚在女墙上烧的壮烈。
雁鸣凄厉,声未落人已先倒,滇穹双刀横甩,同时抹了左右敌兵的脖子,震去血珠的同时,他人已经奔到了女墙。
“将军人呢?”
南箕手中的宽刀已砍出了豁口,他随手扔了,在倒下的尸体身上拔下一把刃光尚新的长刀“带人去了东边。”
刀尖指向远去的蜿蜒沙丘,南箕说“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抓钩如雨后春笋,不断的从城楼下抛上来,这些企图爬上来的也不像是普通的小兵,他们应当是南征将军**的死士或是安慰,个个身手敏捷,轻功了的,抓钩稳住的同时人立刻顺着绳索窜了上来,不过几个呼吸已有四五个人爬上了女墙。
山丹双锤上血迹淋淋,早已看不出锤身的本貌,每每出招锤都是血花四溅,他铁甲上的血迹也从未干过,淋淋鲜血顺着铁甲的缝隙往下淌。
雁鸣声贴着女墙响的震耳,声歇时那些钩爪以及爬上来的死士已经坠下了城楼,山丹拎着血淋淋的大锤,撑在城墙上气喘吁吁,他问“这都快一天了,将军怎么还不回来,总不能他要空着肚子在外面耗两天吧!”
他们与铁枪王约定的时间是两天,从空尘刹攻城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只要再撑过一天,明天夜里子时一到,铁枪王便可履行诺言,出城相助。
但在南征将军的强攻下,这一天显得格外漫长。
南箕一刀砍断抛来的钩爪,目看远处,呢喃道“确实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