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尔拨着茶叶沫子,忍不住将那句念叨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又翻了出来“这孩子真是不错!”
景啟耳朵都快磨成了茧子,到底没再装聋作哑,他边看着军报,边说道“那孩子年纪不大,但却老成持重,做事大胆果断,是块为将的好料子。”
若他能在三大营待一辈子,一定会想法将人留在营里,只可惜他这个主将就要做到头了,这时候将人留下来,等同于害了她。
腾尔吃了口冷茶,咂巴着茶香,忍不住又唠叨了一遍“这孩子真是不错。”
景啟“。。。。。。。。。您老人家到底想说什么?”
铁枪王反倒不吭声了,他拨着茶叶沫子,看着杯中波**激涌,闷了半晌才开口道“三大营的人才不少,就算没你这个主将,武铓他们也能独当一面,只要南征那老东西消停些,番族内外,没谁能轻易破的开这边关的门。”
景啟看着军报不吭声,持笔在册子上勾了一笔“所以?”
“把那孩子给我吧!”
景啟眉头抽筋似的挑了一下,笔下一颤,还给勾歪了,腾尔以为他舍不得,诉苦似的说“这些年我东奔西走,实在是没碰到过一个合眼缘的,如今半身如土,你这个做后生的,总不能眼看着我后继无人吧!”
“。。。。。。。。。。。”景啟“少东家为何不接管铁枪军?”
腾尔冷哼一声,似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那兔崽子打小就掉进了钱眼里,军队里的事谁敢指望他!”
景啟犹豫半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牛牪就这么一个闺女,娇生惯养十几年,为的就是不让孩子吃苦,铁枪军虽然好,但终归不是牛牪心中所属。”
牛牪要的是他的妻儿平安顺遂,享受着三大营外的平淡喜乐。
腾尔“那孩子生来就是个将才,就该顶盔掼甲搏一方天地才是,做什么闺阁小姐,平白的埋没了人才。”
牛牪掀帐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收到的前线急报,景啟赶在他前头说“人家爹来了,您自儿问问成不成。”
牛牪将急报放在了景啟桌上,一头雾水的看着俩人“问啥?”
景啟持笔蘸墨,头也不抬的说“铁枪王看上了你家丫头。”
腾尔也说“那孩子真是不错,我看着很是中意。”
牛牪没有吭声,目光在俩人身上来回打量,景啟察觉那目光不对,抬眸一看,只见牛牪脸色阴郁沉重,而且隐有杀气。
牛牪手扶宽刀,掌心在刀柄上松了握,握了松,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我闺女不为妾。”
景啟“嗯?”
腾尔“?”
牛牪一字一句咬磨的清楚,目光刀子似的剐在两人身上“我闺女,虎妞,不与人为妾,平妻也不成!”
腾尔到底也是当爹的,率先反应过来,说“不是给我家那孽障说亲,而是我想留虎妞在身边,日后掌管铁枪军。”
景啟“对对对!铁枪王后继无人,如今年纪大了,正是着急认孩子的时候。”
意思是对的,但这话听着却有点绝户的意思。
腾尔不轻不重的看了过去,眸中的刀锋剐的景啟冷汗直流,话尾都变得磕巴了“铁枪王是真欣赏虎妞,牛牪,你好好考虑一下。”
牛牪半晌不吭声,腾尔问“闺女在三大营为将不见你拒绝,怎么说到我们铁枪军你就不吭声了,莫不是瞧不上我们铁枪军,觉得比不上三大营?”
景啟忙道“将军”
“让他自己说!”
腾尔沉声道“他是虎妞的老子,闺女来不来,由他说了算。”
“将军误会了。”牛牪对腾尔抱拳说道“得铁枪王赏识,是那孩子的福气,但这事我还真做不得主。”
牛牪说“我闺女是犟骨头,生来就脾气大,凡事只要她不点头,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我虽是她老子,但没法应下这事,但我可以替将军去问问,成与不成,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