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啟在,竖沙兵力就是再多两倍也不怕。
现在处于下势的相反是竖沙兵,他们的主将躲进了城内,无人指挥作战,士气本就大减,再加上前来迎战的是景啟本人,他们就是想胜也没有机会,之所以还没有弃战,不过是因为景啟还没有出手而已。
只要城门一破,城内所有的竖沙兵都要死,就是特木尔是战神下凡,身边的都是天兵天将,也终究无法与过万的实力相比。
特木尔不是蠢人,不可能看不清这么明显的局势,他既然知道十几个人守不住城,为什么还要执意带这些人入城?
有什么事情是比挥兵入城还重要的。。。。。。。。。。。。。。。
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躲在里屋,她颠着怀哄着襁褓中的婴孩睡觉,听得外面门栓似乎响了,她掀帘子看去,只见自家老头竟然打开了门,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这作死的老东西!”
城门虽然坚不可摧,但炮轰厮杀声却是挡不住的,那声音涌入长街,嘈杂残忍,激的所有百姓都心惊胆战,一开始大家鸟兽似的龟缩屋内不出,但眼瞅着城门快顶不住了,求生欲催的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年少体壮的主动去城门口帮忙,哪怕只是帮忙抬石头,他们也不会推脱,至于上了年岁的只能回屋躲着,或者帮上战场的年轻人看看孩子,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忙,而是怕弄巧成拙,给将士们添乱。
老婆子怀里抱的便是邻居家的小孩,不过百天,这孩子命苦,一落地就没了娘,爹是个穷教书先生,体弱又多病,所有人都劝他留下照顾孩子,但他嚷嚷着自己年轻有力气,将孩子丢给了邻居的老夫妻,抱着一摞书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城楼。
他家是茅草屋,梁木早就朽了,脆的跟油炸的麻花似的,一碰能断三截,那些圣贤书看着轻,若是一整摞绑好了砸下去,照样能当石头用。
没等老婆子走到门口,婴孩就被长街充斥的喧嚣给惊的一颤,小小眉头紧了紧,撇嘴就要哭。
战争的恐惧不会因城门的坚固而缓和,即便番贼没有入城,所有人心里都是极致的不安,他们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存在,耳语都怕招来祸端,更别说孩子这一声嚎啕了。
“哦哦哦!乖乖乖!不哭不哭!”
老婆子立刻转身往里屋去,颠着怀哄孩子入睡,她怕声音惊哭孩子,不敢开口喊老伴回来,随手从针线筐里拿起了线团,朝着背影砸了过去。
老头挨了砸非但没往回走,反而拄着拐杖往前几步,背影看着有些激动。
老婆子怀抱孩子不敢开口,便趴在窗户上,从窗缝往外看了去,长街空无一人,但却喧嚣嘈杂的让人惴惴。
马蹄声从长街尽头传来,来的是三大营的轻骑兵,人不多,不过五六个,老头激动的冲人招了招手,轻骑兵也缓了马,停在了老头面前,老头颤巍巍的上前,焦急问道。
“城门战况如何了?”
老头耳背,说话不像说话,像是在喊,邻居也从窗户缝瞧见了三大营,慌忙开了门出来,纷纷围在轻骑兵身边,七嘴八舌的问话。
“竖沙兵可退了?”
“将军人在哪儿?滇副都统又在哪儿?”
“皇上有没有派援兵来?城门可还能顶得住?”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轻骑兵的铁甲上,那是三大营的铁甲,是镇守了边关几十年的颜色,只要有这幅甲在,边关的城门便永远是安全的。
但没有人注意,那些甲上血迹斑斑,而且被壮硕的身躯撑的有些变形。
“铁掌将军。”
轻骑兵开了口,是带着边关口音的中原话,没有一丝破绽,听着就像是在这边关长大的。
“降了!”
不知道是这些人上了岁数耳背,还是没反应过来,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期待的,直勾勾的落在轻骑兵身上。
轻骑兵的手已经摸向了弯刀,将话又重复了一遍,甚至刻意的提高了声音“铁掌主动降了,降给了竖沙,降给了番族,为表向竖沙的忠心,特派我们前来屠城!”
长街似乎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撞车声,厮杀声,炮轰声都不见了,整条长街只回**着轻骑兵那一句,铁掌主动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