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牪声坚如石,猩红的眸中透着刚毅“若非尔等设计,咄咄相逼,我不会做下这等不耻之事!”
宽刀相撞,刀锋格挡着刀锋,如同猛兽猛的扑向了对方,就在这一刹那,嘉木巴抽出袖剑,向牛牪咽喉猛的割去,弯刀挡出了袖剑,月牙刃光借力一转,锋利顺着手腕划过,当即卸了他的腕甲。
嘉木巴猛的收回了手,身形向后一退。
刀锋擦过刀锋,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酸涩声,弯刀上一片鲜红,血珠顺着弯刃滴落。
嘉木巴腕上多了道红痕,虽是细小,但血色淋淋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手。
他匀着慌乱的气息,有些震惊的看向一脸阴色的牛牪,这会子他终于明白方才风焱的诧异和惊悚。
牛牪当真是三大营的人,强到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鼓声陡然响起,风焱赤手空拳砸响了重鼓,牛牪脸色发沉,风焱这回已恢复了冷静,与嘉木巴并肩挡在抛石机前。
床弩调转过来,木轴哒哒的快速的转着,牛牪听着弓弦紧绷,余光瞧见了有人举起了木锤。
“番族狗贼!”
宽刀在空中划出了满月残影,嘉木巴举刀格挡住宽刀,风焱也扑了过来,长剑出鞘,锋芒逼向他胸口。
铁王棍砸甩过来,一棍子撞开了长剑和宽刀。
景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拉过长棍一头,笑的有些冷“欺负老实人可不对,更何况他还是个父亲,当着孩子的面,你们得尊重他。”
“香尽了。”牛牪双目睁红,挡在他身前“将军,军师还在等您。”
景啟侧眸看了牛牪一眼,又看了看紧绷欲裂的弓弦,伸手拍过牛牪的肩,像是嘱托了什么似的,随后转身上了沙丘,踩着被晒的发亮沙子,几步来到了旌旗下。
风焱欲追,身形刚动,宽刀立刻横在眼前,刃光亮的刺眼。
“哪去?”牛牪侧眸看他,像兽盯住了猎物“陪爷耍耍!”
钥匙从空中跌落,小小一个,璀璨如坠落的小星,景啟伸手接去,就在碰触的瞬间,一支飞刀从身后破空而来,擦过他的指间,将钥匙钉在了木桩上,景啟踩着囚车纵身跃起,却被人一把抓住了铁靴,挥臂甩下沙丘。
景啟撞翻了板车,背甲当即凹了下去,他撑着坐起身,手背擦过唇角的血迹,沙丘上落下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如同实质的压在景啟身上,似他终生不可逾越的天阻。
“三弟啊!”
澜清玩似的抛着钥匙,当着景啟的面,将那小小一把随手抛了,景啟看着那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灿灿金光,然后彻底消失在混乱的激战中。
澜清屈指轻弹刀背,听着铁器悠长的鸣响,温和问道“现在可以认真的陪我一场了吗?”
嘉木巴被牛牪一拳打在脸上,那拳头铁一样重,打的他偏头吐出了血,耳畔嗡鸣时他好像看到了日头在厚云中恍了一下,他本来没在意,直到那身影直挺挺的跌下沙丘,铁甲佝偻着背,双手撑在膝头沉重的喘息,他如梦中惊醒,拼了命的扑了过去。
牛牪的刀拦住了他,宽厚的肩膀挡在了他面前。
“滚开!”
嘉木巴眸中赤红,一刀刀砍得疯狂,他越是如此,牛牪越是冷静,他的刀变得沉稳有力,不但格挡了嘉木巴的刀,还将他要去的路堵得结实,一步不让。
嘉木巴声嘶喊道“风焱!”
风焱从沙丘下爬了出来,他双手颤的厉害,腕骨一片通红,高肿的骇人,此刻的他已经拿不起刀,连站也是勉强的。
嘉木巴眼前已经氲了水气,温热滚出眼眶,他奋力撞开牛牪的刀,趁他踉跄的一瞬间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牛牪举刀欲追,身后突然扑过来一个人,那人从后抱住他的手臂,双腿死死的盘夹在他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