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肃仪是个什么意思,衡甫只管将能讲的说来,我虽是丹阳人,却也不能糊里糊涂让人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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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叟,我信得过你,便是芦秉文、宗世衡也信得过你,否则雷肃仪便不必等着我去套他的话!”
其余二人闻言大惊,
“这么说,我们早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了?”
“何止是我们!”
“惟公竟。。。”
营丘栿急忙堵住蔺希的话,所谓话由心生,但说出来的话更会重新加深而印在心里,故而有些话绝不能宣之于众,
“且住,不可擅言,此事于惟公无关碍,雷厉当着惟公面只是个穿针引线之人!”
二人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眼神里满是惊诧,半晌莱观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此公久在北地十余载,本以为是个恬淡寡欲之人,却未想到竟然也有如此缜密布局?”
“人无害虎意,虎有噬人心,若是连个自保的手段都没有,慈圣也不会选择此公此时回朝主持大局!”
“这么说来,横幼璋如此岂不是弄险?”
蔺希并不觉得横玮此时把这隐情挑破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营丘栿却眉头紧锁,
“只怕横幼璋并非是弄险,而是瞅准了朝局有的放矢,只要毕公舍不得首相之位,惟公返回朝堂就不可能一帆风顺,而横幼璋也并非计较一时短长,他是想找一个能施展抱负的机会和舞台!”
营丘栿冷酒入腹反而是沉静许多,
“正如你所说,那毕相与横幼璋可是师友之谊,若非毕公在北面为帅臣时推荐横幼璋,哪有宣宗面前的青年才俊,据闻此次其能迁转内地,也是毕公臂助。只是毕公本以为横幼璋能够协助惟公襄理丹南地方,却没想到十年蹉跎倒是让横幼璋的心思更急切了些。”
营丘栿眼见得莱观欲言又止,他也明白莱观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明白通叟的心思,横幼璋也好,惟公也罢,都是于朝廷新政上有着许多心思的,我也不讳言二人孰优孰劣,但是我虽不能笃定二公上下之别,但却能肯定他二人虽然私交深厚,但是想要一起同心用事却是艰难!”
营丘栿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了,
“只说两件事,便能知晓二公政见看似如出一辙,其实相去甚远。且不提十年前的庆康新政,只说横幼璋知新市,便也施行了许多革新举措,不过他如今行事谨慎,便是把这些手段都藏在了陈规旧矩之中罢了。比如于东陆吸引无地客户落籍,许开垦荒地,并以实际田赋重新丈量土地,将熟地与生地确定等级,由田主以此为依据缴纳赋税,不课者则由官府强制无偿没收,分配给开荒客户的;还有建立义仓,许百姓耕种无主官田,所收四六分取,官府取四成入义仓,逢旱涝灾害许百姓借贷粮食与种料;再有罢除里正衙前。”
营丘栿是仕宦子弟,这二位又是地方官,说到这里他格外认真,
“衙前乃是杂役最为繁苛者,负责官物的押运和供应,途中若有丢失,须以家产赔偿。衙前名目繁多,由里正充役的即里正衙前。现如今生民之苦,无重于里正,至有孀母改嫁,亲族分居,或弃田与人以免上等,或非命以就单丁,而富者休息有余,贫者败亡相继,这等局面咱们谁不知晓,而横幼璋在新市便是革除此弊政,因为新市乃是海港,故而由官府将此杂役包给海商负责,而海商则可以从一年四靠港、八靠港进而可以按月到港甚至按旬到港,如此商民两便,百姓安宁!”
到这里他的话题一转,
“可是这三件事,咱们丹南路要实行起来,据公良嘉言所言,这位都转运使便推三阻四起来,若不是如此,惟公何至于派遣紫舒子实拣阅兵马,其中一个重点便是清查海防,也想实施助役之法,以利丹南民生!”
说到这里,莱观才插话,
“横幼璋昔年也并非是个独揽事权,贪功妒贤之人,本该是全力支持之事,实在没有阻止的道理啊!”
“此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年纪爱惜羽毛本也无可厚非,只是相比于惟公便是逊色许多了!”
蔺希摇头晃脑的说道,在他眼里看尽了栾某与营丘潭的斗争,故而继续说道,
“为官者如栾某人的比比皆是,如营丘大判、惟公这般一心向公,专心为民的才是异数。只怕这次听闻要移镇北边,横幼璋是担心自己被地方庶政缠住手脚,只是认为咱们在南边治理革新,这才着急出手,便是希望雷厉能尽快赴京,若是雷肃仪把这些障眼法都告诉了毕公,便是毕公也该有所踌躇了。”
蔺希眼放精光,似乎是已经抓住了里面的深意,
“只要朝廷那边来些风吹草动,地方官员的调动上有些摇摆,眼看着东丹人年底就要南下,惟公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蔺希说到这里却不住地用折扇拍动头顶,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