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丘栿闻言不禁莞尔,还是宗淑对自己的胃口,他也是羡慕能如宗淑一般能与人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可是宗淑说的这般明白,智全宝却一脸的茫然,他倒是和源净相得益彰,幸亏一个身边有宗淑,一个有大师兄雷厉管教着。
看他这副模样,宗淑也只能把话挑明了,
“衡甫兄,不知枢府最终调动几支兵马前来?”
“世衡,你是认为东边的事态如此严重,还需大军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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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丘栿也认真起来,即便知道东边情形之人,闻听此言也不免惶惶然,宗淑闻言将杯中残酒放在案头,一番话掷地有声,
“若是大军云集,东边甚至不须传檄并能安定下来,可若是北面不靖,中路空虚,东边只怕会拼个鱼死网破,毕竟如今海上已经少了蛇指使,他们便是往海上闯一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把他们拦下来的!”
“这与二郎有什么关碍?”
源净这话插过来,便是风鸣也晓得该如何给他说清楚了,
“四师兄,大军云集看似增强了兵力,可说句难听话便是有惟公旧部,只凭着杨钤辖的威望可是钳制不住这些骄兵悍将,只怕有人横生枝节,再有外委的武官协领,这丹南路的事便不好办了!”
果然,每个人天分不同,七师兄即便不屑于官场的尔虞我诈,但是并不妨碍他把这里面的拐弯抹角看明白。
宗淑接话说道,
“正是此理,因此我才问朝廷究竟是派多少兵马来,但我估计子庚相公只打算挑选精兵强将,而必有人是希望多多益善的!”
营丘栿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宗淑继续说道,
“若是子庚相公促成此事还则罢了,若是后者,便如风师兄所言,除非智师兄牢牢抓住屯驻禁军,否则应天府也不得安宁,而改编为屯驻禁军的教阅厢军,至少编制为两个指挥,如此屯驻禁军随霄都监父子换防西府而调走一个指挥,如今却能还多了一个指挥,加之杨钤辖麾下禁军,确保稳住局面便可无虞!”
宗淑环视一圈,细细思量才继续说道,
“这是经抚司的方略,故而才有一问智师兄如何抉择?”
“原来如此,”
智全宝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个抉择却是于他关系甚重,因为他若是选择随着厢军改编进入禁军,那他就彻底成为职业军人,以他现在的出身和官阶免不了也要刺字,便是不必刺面,但是自此之后就是听候调遣的禁军武将,而作为禁军武将若是贵人扶持,一帆风顺,再有些边功,以智全宝的年纪到了迟暮之年未必不能升迁为横班武臣,领一府刺史的虚衔,那时节也是能荫及子孙后代的高品武官了。
只是如此以来那无论是朝廷还是经抚司、应天府都不会允许智全宝插手本地事务,便如昔日霄都监一般,唯右通判马首是瞻,以领军钤辖唯命是从,专心军务不得监领地方巡检、缉捕事务。
这等于是砍掉了智全宝的半个臂膀,是实打实看着眼前既得利益受损。
当众人还在心中为智全宝衡量利弊,却听智全宝已经做出了抉择,
“丹阳城便是吾乡吾土,守土保民责无旁贷,若是四方诸君不靖,丹阳城如何独善其身,既然如此,咱便是投身军旅又如何,至于眼前眼后这些事都是后话,闯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这番高风亮节的话却说得如此平淡,反而让人信服,智全宝智二郎便是如此的好男儿,便是几个文士也不免为之所动,当下一人便端起酒杯赞道,
“好个智二郎,这番豪气倒是显得我等小家子气,只是二郎如此爽气,我等先干为敬,但也把话放在明处,只我莱通叟在福昌县一日,这里就容不得外人放肆!”
莱观一饮而尽倒是把气氛烘托了起来,而宗淑几人看向自家兄弟也是没有多说其余的,其实这也是他们几人想要的结果,但是他们却绝不会干涉智全宝的选择,即便智全宝选择继续做一方土豪,他们也不会认为自家弟兄的选择有什么错!
只是几个人眼神交汇,手里的酒就慢了些,而宗淑也以有伤在身浅酌几杯便放下了,这几个人看来还有些话要凑在一起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