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贼人未必知晓咱们已经查知翊圣门底细,咱们若是更改,岂不是等于提醒了贼人,似这等贼人你认为他们会放弃还是调整策略呢?如此咱们且不是更抓不住收尾,二来,这些妖人打着真君名义招摇撞骗肆意妄为,我等道门正宗传人到要让他们看看妄用‘翊圣储庆保德真君’之名会有什么报应!”
宗淑豪气激荡出来,这副自信模样,颇有些睥睨宵小的意味。
话到这里,风鸣又问道,
“咱们总不能处处被动,如今怎么行事?咱们虽然挫败此次邪教阴谋,只是如今几支禁军调防,教阅厢军几乎荒驰,更有霄、熊等许多豪杰调离,其实咱们的实力大大亏损,只怕咱们修整还不及贼人补充实力来得快!更何况咱们在明,贼人在暗,若总被贼人牵着鼻子走,只怕咱们误入歧途不说还会徒耗心力。”
“咱们也并非没有着力之处,”
宗淑捡起三娘放在书案上的那封书信,
“这封信便能帮咱们一个大忙!”
“你是打算将计就计?”
宗淑摇了摇头,他对风鸣说道,
“师兄,你这心思也该细腻些,三娘与梅儿娘子只怕不认为这是故布疑阵,”
他又转向梅儿说道,
“方才故意把话题岔开,看来梅儿娘子已经看出来对方的心思,”
却不等梅儿回答,又对三娘说道,
“三娘,不妨你来说说看。”
三娘也不矫情,把自己的看法摆了出来,
“这书信确实是女子字迹,我方才也说这是抄写下来的,但并非说这书信内容都是杜撰的,应该是有人口述了些,另有人记录成文了,然后她才抄写的。之所以扯出来这么一桩久远故事,只怕对方知晓了我的身份,然后才从我这个看似最为脆弱的一环来着手。但是仓促之间不可能编出来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些时日我都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那个,所以也不存在对方提前布局的可能,便是知晓我的家事再来收集这等长远的渊源,也断不可能这么几日就能办得。若是对方有如此本事,何必着眼于我,应天府显要人物这么多,冲哪个下手都比对我划得来吧。”
三娘摆清楚思路,这便把结论抛了出来,
“因此我以为对方必然是身边又与此事切实相关的人,这才因势利导写了这封信,然而却又处处暴露破绽,若此人是微文宾断不会犯下如此粗疏来,必是刻意留下来的。此人是想借着这封信与咱们接触!”
宗淑冲着三娘点头称是,
“不错,这微文宾素来谨慎,咱们才查到蓼谷县,此人便干净利落逃走,然后还从容不迫通知同党,隐藏亲眷痕迹,然后更是潜藏到现在都不知踪迹,若是如那女子所言,此人可是一直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却就是察觉不到他,足可见此人的心思细腻与行事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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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淑对着几人说道,
“如此人物,身边怎么会留着一个身世不明,与他离心离德之人?那巫不全乃是此人心腹,所谓人以类聚,只看松氏姊弟对于巫不全的全心全意,便也能揣摩此人手段,而这女子来历若真如信上所言,而他再得知经抚司这些小子们中竟有如此渊源,他便能做很多文章了!”
梅儿则接话道,
“微文宾故意留下破绽,是想咱们这边做出相应动作,若是咱们足够聪明,他才会考虑与咱们接触?”
风鸣则有些迟疑,
“诸位是不是过于高看此人了?贼人们都是些亡命之徒,只看那巫不全便知晓他们的手段,只怕这微文宾做局如此,说不得还来构陷我等!”
“师兄所言未为不可,”
宗淑嘱咐三娘道,
“三娘,你这本家族兄如今能联系上吗?”
“族兄如今乃是避居于东海之滨,那里乃是吾族之产业,虽然多年没有见面,但是家里面没有断了音信。”
宗淑闻言又对梅儿说道,
“可否允许三娘将这消息通知到家里去,咱们但凡想与这微文宾交手须请此人做三件事。”
梅儿没说话,等着宗淑下文,
“其一便是查实虢琎公身边是否有慕姓亲将,又对于这亲将知悉多少,这些都要问清,其二便要请此人找来虢琎公的亲笔手迹,既然说这女子有遗表,那将来总要比对笔迹,其三便请此人进京告状,往启封府告状,转至宣徽院,要求查实昔日虢琎公死因,请朝廷恢复名誉,以正先人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