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说出来,你可是将天捅了个窟窿,若是这口供流传出去,白莲教、横山戎人、东丹人只怕都不会放过你,你本来是死中求生,如此岂不是自绝活路?”
这女子没说话,梅儿倒是接过话茬,
“却也不是毫无生路,如今你便是东丹人这场图谋唯一的证人,只要把这话说开了,咱们大肇必须保住你的性命。”
梅儿顿了一顿,
“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求生的打算,熬到现在就是顺势让我们知晓你的价值,好保全自己的性命?”
宗淑也说话了,
“打算的很好,做的也很妙,如今我们更看重你的本事了,”
他转向梅儿说道,
“皇城司那边怎么说”
梅儿接过话来,
“她若是再蠢笨一些,我还真是看不上眼,也幸亏她是个女子,若是丹南经抚司放手,我们便接着了。”
宗淑则转向这女子,
“你来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我们不只是要听你说什么,还要看你做什么?”
“我还能有何打算,便是前几日,”
她顿了一下,又对宗淑说道,
“便是官人受伤的那一晚,我们几人在乱葬岗子碰头说话,那时候一清道人才透了实底,在天中城他曾经潜入东丹使团,见到了自己的亲信,而知晓了东丹使团内部的局面,于是才趁着东丹人找女人寻开心时候,趁机下手刺杀东丹使团高层,岂料这副使已经被东丹人自己解决了,他这才又有了后手,竟然故意让自己的亲信暴露,然后就赶了过来,”
这女子到这里的仔细说到,
“按他的意思,东丹人只要知晓丹阳城他们住处对面又是一处翠蕤阁,这东丹使团必然知晓其中有蹊跷,便是官府只要知晓了天中城翠蕤阁的事,也会关注到表面文章上,反而掩藏了丹枫馆的部署。到时候翠蕤阁在明,丹枫馆在暗,必然能将东丹人与大肇官员一网打尽。”
然后恨恨的说,
“饶是他说的天花乱坠,这不就是要拿我来做死士吗?尤其是这几日那香主与东丹使团那边暗桩配合,不断用自己人替换了使团杂役混了进入,我更知晓只要这边动手,无论成功与否,我们这些人都是弃子罢了!”
她这算表明心迹了,
“若是前几年我为圣教便是捐躯又有何妨,做了几年的老鸨子,倒是让我把这世道看明白了,富贵荣华就在眼前,我何必还在意去不去真空家乡了,便是尘世是一场空,我也舍不得拿自己的命与姐妹们的命成全别人。”
“所以那一日,你领着人往密道来,其实是想抢夺密道,好方便自己逃走的?”
女子点了点头。
“难怪你被擒拿后并没有一心求死,这之后也算老实,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了。”
女子不置可否,但是心迹已经表露无疑。
宗淑点了点头,
“很好,如今是丹南路经略司来问你话,我不问你圣教故事,你只要把几件事说清楚了,我便将你转交给皇城司处置,只要你能安安全全进入皇城探事司,保住你一条性命,也并非难事。”
转而对梅儿说道,
“皇城探事司以为如何?”
还真是小滑头,看来此子已经知晓其中利害了,梅儿当即允诺下来,
“只要是丹南地面上的事务,皇城司全力配合,日后但有需要,咱们两家也好商量。”
“这便是我让你做的事,你这边着实效命,不可再有妄念!”
这女子也明白了宗淑的意思,
“便如官人所言,官人问什么,我便答什么,绝无虚言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