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以往常走动于此,毕竟这栾大判便是府衙中的。”
宗淑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摇头,府衙浮尸案发生在后衙,这里又与那栾大判有什么关系?便是栾大判得意时,这后衙也不是他能染指的。
“此人离开时没透露个大致方向?”
女子还是摇头,不太确定的说起,
“还是微文宾偶有一日与一清道人说起,邀请他们师兄弟往他们山寨作客,看那神态好似不得了的产业。”
梅儿这时候却面带揶揄的说道,
“怎么许多消息都是这微文宾所说,此人要么是个油嘴滑舌管不住嘴的,要么你二人之间只怕许多纠缠吧?”
这女子连忙解释道,
“我可与那黑三郎毫无瓜葛,说起来都是他那相好的说给我听的,他那相好的便是翠蕤阁中的花魁之一,如今之事伺候微文宾一人,便是这些日子我都是放她回家,免得被横山戎人糟蹋了。”
“此人现在在哪里?她不是你们邪教中人吗?怎么外面有自己的家宅?”
风鸣急切问道。
“我们圣教不许教众间随意婚配往来,除非是成了家才入教的,或者是其传教师父首肯的,再者翠蕤阁这么多女弟子,这微文宾偏偏就喜欢上这位,那朝子靖十分不喜欢微文宾与这花魁纠缠,因此微文宾才给她在外面安排了宅院。”
“此女叫做什么?宅院在哪?”
“此女唤作慕丽青的,宅院一处就在朱雀门里大街左厢,还有便是蓼谷县那微文宾家里,至于孝义里她是不敢去的。”
风鸣这就往外走,微文宾的家早就查过了,蓼谷县也有人知晓微文宾有个妾室,却都以为跟着微文宾跑了,故而也就罢休了,此时哪怕机会渺茫,也要仔细查上一查。
“这微文宾竟然是如此不谨慎之人吗?”
宗淑实在想搞清楚这白莲教更多内情。
这女子谈及此人倒是说话爽利许多,
“若说此人,在我看来还真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就他那三脚猫武艺,便是做个香主都当不起,只是此人倒是见多识广,处理许多事还是有手腕的,”
只听这女子继续说道,
“只说这缥云峰一场大案,从头到尾都是他擘画的,若是成功便有朝子靖出手将栾大判捧上高位,如此许多事也就顺理成章下来,也就不必落得如此下场,”
然而这女子又是神测测的说道,
“只是此人早早就劝朝子靖在丹枫馆做下布置,似乎早就料定衙门必然邀请东丹使团在此赴宴!”
宗淑双眸精光一闪,霎时间就如作势要扑出的猛虎般,站起身来到她面前问道,
“他们是何时在丹枫馆开始做手脚的?你们分明在教阅厢军那里做了十足功夫,为何处心积虑非要搞出这么多是非来?除了应天府,顺昌城又是谁的手笔?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这女子竟然被面前的少年惊吓到了,竟然惊出一身冷汗来,才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是东丹使团才入了大肇过境,我们便收到了信,原本是安排天猷门安排中途处置的,但是一清道人过来传话,说是天猷门的安排被人搅黄了,天猷真君已经亲自与对方纠缠,因此东丹使团只能我们合力处置,那时候便是微文宾建议朝子靖早做部署,这朝子靖对于微文宾是言听计从,因此也就做下手脚。”
再听这女子说道,
“至于应天府之外的事情,我是着实不知情,我这几年没有离开应天府一步,而且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天蓬门的地界,我又能做些什么,参与些什么呢?”
最后才补充道,
“那教阅厢军本来是朝子靖亲自掌握,据说就是你们捉拿的一泓道人负责联络,你们可以问他,若不是雷厉几人在此,他们早就动手了,也是等你们以为我们已经是无计可施,把雷厉等人派了出去,这才让他们动手,我所知便是这些,其余的你可去审那道人。”
“他是他,你是你,他咬着牙不说难免千刀万剐,可你却有大把的机会,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你又何必就差这么几步呢?”
“我但凡知道的都能告诉你们,其余的我也不会含糊其辞。”
此时,这女子的立场更是卑微了许多。
“也罢,其余的你也多想想,便是如今这场大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儿这等审讯老手,当然能把握审讯的时机,如今还不是纠缠一个点上不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