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此女又看向梅儿等人,
“若非那日你们救下了承守真,这翊圣门主只怕也不会将根本之地都弃之不顾了。”
“放肆,承公名讳岂是你等妖人称名道姓的!”
这参军总算逮到了能说话的机会。
而宗淑等人注意力却不在这里,梅儿心有所悟,又说道,
“你可知巫不全的兄弟巫不同就在我们皇城司手上?”
这女子听了这话却没什么神态变化,梅儿继续说道,
“如今除了我们几个,也就是你知道他还活着,有时候知道太多的人活不得,知道太少的活着也没什么用,但是知道我们最想要知道什么的人,反而有机会活着,哪怕所有人都以为此人必死不可!”
这句话说完,果然这女子神态颇有些显着变化,原本已经要瘫软的身子似乎都挺拔了些,眼神反而躲避起来,但是身子却往前倾来,也不顾及牵扯身上的伤痛。
“你若是能说些我们感兴趣的人或事,即便是一言半语,但只要是勾起我们的兴趣,未免不可来日方长,只要你自己足够聪明,这世上便是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人便是如此,若是一开始就用生死抉择来逼迫她,只怕此人难免还有视死如归的勇气,既然能为了死的舒服些,就说了这么多,那不用死岂不是更舒服?差别乃是生与死的云泥之别,但是踏破这界限的条件却很简单,无非是多说些更有用的话,问题就是说一句和说一百句真的有区别吗?
这女子只是挣扎了片刻,那副犹豫矛盾的神情便挥散开来,反而有些热切的说道,
“还是那句话,指望我咬出同党想也别想,其余的我也无所谓与你们说个清楚!”
如今这句话不过是待价而沽了,与方才的大义凛然已经全然不同。
“咱们不说你的师兄弟与姐妹们,只是说说翊圣门、佑圣门与天猷门的故事如何?”
这女子也不说话,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惆怅的吐了口气,似乎带着遗憾的说道,
“可惜了,你们曾与那翊圣门主擦肩而过,如此便让此人大摇大摆的跑掉了!”
“你知晓这翊圣门主是何人?仔细说清楚!”
这女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日你们已经破了清平埠的黑店,若是当时不返回来往缥云峰接应你们,而是调动官兵趁势围了清平埠,便能抓到大鱼了!”
这女子所言的便是缥云峰承公遇袭那日,仝维他们在黑店救下柳瑒几人之事,宗淑他们也是听仝维讲起此事的,因此问道,
“你继续仔细说明白了。”
“你们前脚端了黑店,那微文宾后脚就来报信,这翊圣门主也算是果决之人,立刻吩咐底下人四散隐遁,他则与微文宾从密道进了城,直到府衙浮尸案之后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府衙浮尸案是他的手笔?”
女子点了点头,
“是他命巫不全等人做下的,听微文宾说起,还劝过他,但是此人执拗的很,非要做这么一出,之后才不甘不愿的离开。”
“此人究竟是何人?”
“我也是见过两面,还是微文宾讲起来的,此人便是清平埠孝义里的里长,说起来还是与微文宾一起长起来的,名号是什么托塔天王,本名姓朝名子靖的,据微文宾说此人乃是外乡迁来的,若非当年微文宾的老夫手笔,这朝子靖一家也不可能落户下来。”
“朝子靖?!”
宗淑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头,嘴里则问道,
“此人也算你们教中显赫人物,怎么只在民间做了个里长?这托塔天王是个什么讲究?”
女子却说了一个渊源,
“这微文宾所说,原来那栾大判建造乡间别院时,那里原来是一处道观,但是后来成为我们圣教的产业,其中有一座青石宝塔甚为醒目,既然栾大判看中了地方,咱们便刻意逢迎,那时候这朝子靖就显示了一次神通,竟然将这塔基在地下三尺的千斤宝塔拔了出来,放在了孝义里路口处,这也让那栾大判及其姬妾大为信服,于是后来为了进一步掌握此人,朝子靖就明面上做了孝义里的里正,也是方便与这栾大判往来。”
宗淑点了点头,原来栾大判虽然没有与白莲教有什么直接联系,但其实早就被白莲教将他牢牢网罗住了,此人甚是聪明谨慎,只用一个邻里里正身份便与栾大判就近联络起来,而如此此人又不在地方官吏名册之中,根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
“他为何对于府衙浮尸案耿耿于怀?”
女子摇了摇头,